綿長的黎容,就知道黎容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黎容直接將睡衣甩在了床角,顯然一回來就躺在床上睡了,尚未乾的頭髮壓在枕巾上,將枕巾潤出一小片水痕。
岑崤輕嘆口氣,只好轉回身在黎容家裡翻箱倒櫃找吹風機。
好在他和黎容同居過兩年,十分了解黎容的習慣,在鞋架上面的壁櫥裡,他找到一個吹風機。
回到臥室,黎容已經沉沉進入了睡眠,他雙眼輕闔,纖長的睫毛舒展著,側臉呈現被水汽充分滋潤的淡紅,呼吸的時候,嘴唇開合一個小縫。
房間裡是一米八的雙人床,黎容舒展著四肢,佔據了一多半的地方,倒不是他故意的,只是枕頭只有一個,他分了一半給岑崤,自己也不得不往中間靠。
這不是岑崤第一次看著黎容的睡顏,他曾經無數次守著黎容安靜的,不會排斥他的模樣,獲得片刻的甜蜜。
黎容對他來說,始終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只是躺著什麼都不做,他也移不開眼睛。
曾經他很抗拒這種吸引,無數次警告自己,不可以對黎清立的兒子產生憐愛,疼惜之類的情感,因為一旦開始憐愛,他就完了,徹底逃不開了。
可是人的感情沒法控制,他和蕭沐然的母子親情淡漠,但卻無法逃避基因上的緊密聯絡,無法逃避和蕭沐然極其相似的審美。
在a中第一眼見到意氣風發的黎容,他始終不那麼光明的內心,就開始土崩瓦解。
怨憎恨的情緒中,開始夾雜了微妙的,難以控制的興趣,好奇,喜愛。
這種複雜的感情始終困囿著他,直到他徹底放棄為難自己。
黎容是他見過內心最強大的人。
他很難想象,一個從小在寵愛和追捧中長大的人,會有如此堅韌頑強的意志。
他以為,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會摧毀黎容,很少有人能抗住鋪天蓋地的侮辱謾罵,詆譭仇恨。
而黎容當時被獨自留在世上,無所依靠,只能自己消化全部的傷害。
任何一個人都很難從這樣的經歷裡全身而退。
他有過不管不顧將黎容護住的衝動,但蕭沐然因為黎清立而暴躁失控的情緒,又讓他壓抑住了這種隱秘的情感。
就在他以為黎容即將精神崩潰時,黎容回到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