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也在,我還有件事沒說呢。”
班主任看他的姿態,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你還有什麼要求?”
黎容眼瞼輕顫,目光下移,彷彿透過薄薄的窗簾和泛藍的玻璃窗,看到了更悠遠的什麼東西。
手機在他指尖緩緩打轉,明明速度很慢,卻偏偏掉不下來。
他輕聲道:“其實這論文也不算是我讓慧姨投的。”
民警一皺眉:“怎麼又不是你投的了?”
班主任暗自咬了咬牙,急躁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黎容抬起目光,似笑非笑:“幾個月前有人闖進我家,將我父親生前的手稿交給我,叮囑我去找慧姨,把一份我父親早就整理好的文章投出去,說這是我父親生前最大的願望。我雖然很怕,但對方確實沒有傷害我,手稿也真的是我父親的筆跡。”
班主任呆住了。
民警對論文一竅不通,但也確實從這段話裡聽出了違法行為:“私闖民宅?”
黎容點頭:“是啊,他本來不想露面,只想留下字條,可惜我恰巧回家,所以他還從我這裡要了點錢,我覺得幾千塊錢能買我父親的手稿也算值了,就沒有報警。”
民警:“你怎麼能不報警呢?既然還向你索要財物,說明他不一定是你父親的朋友,可能就是個送快遞的,而且交給你東西何必私闖民宅,正大光明的不行?”
黎容深以為然,立刻抓住民警同志的雙手,蹙著眉,眼中透著焦慮和無措:“我以前太單純了,現在結合慧姨被人誣陷的事,我越想越害怕,怕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怕我跟警察說了這件事,對方回來報復我。”
說罷,黎容又將目光投向目瞪口呆的班主任:“正好這位老師也在,我知道我爸爸這篇論文很重要,您要不也跟校領導說一聲,讓警察同志把那個人找出來好好問一問?”
沿著窗縫洩入的日光不知何時漸漸溜了出去,窗外響起了如鼓點般密集的噼啪聲,綿白的雲層蓄滿上空,地面佈滿了潮溼的痕跡。
天界出現一道涇渭分明的縫合線,一邊大雨淋漓,一邊陽光普照,落地的雨水很快被蒸發,空氣裡帶著一股潮溼的腥甜。
紅娑研究院江維德辦公室裡,聚集了幾個做研發的專家,其中就有精氣神洩了不少的李白守。
幾人看向江維德,躊躇良久,誰也不好先開口,還是李白守最不管不顧:“所以研究院投稿黎清立假說的事,到底是真是假?這事兒從派出所那傳到a大,連校長都懵了!”
這也是李白守本人最關心的事。
他惦記了幾個月黎清立的成果,還沒找到機會下手,論文就發出去了。
他最近過的戰戰兢兢草木皆兵,總覺得有人要害自己,要借這件事大做文章。
江維德在聯誼會上說的話他一直將信將疑,他甚至還懷疑,是不是江維德覺得他太有野心,想要剷除異己?
直到這兩天,聽到這件普普通通盜竊案引出來的故事,李白守才確信,應該不是江維德想要害他。
a大校長在第一時間查閱了黎清立的郵箱,發現投稿時間,審稿人意見,修改時間,跟徐唐慧進微機室的日期完全吻合,這說明徐唐慧和黎容沒有說謊,她的確是透過a大的區域網投稿,投的還是這篇在國際上引起不小反響的假說。
江維德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黎清立的論文是研究院發的,基本等同於拿自己和紅娑研究院的名譽背書了。
a大校長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已經告訴知情人封鎖訊息,但即便如此,學校高層間也已經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