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上了,早晚都得賣房。”
黎容皺了下眉:“甲可亭不是出了新甲嗎,舊甲的價格降下來了。”
徐唐慧苦笑:“是啊,我也是那麼想的,之前還替她開心呢,誰知道價格降下來了,產量也少了,不賺錢的東西誰願意做,舊藥有限,都靠搶的,現在都有黃牛了,黃牛一加價,根本比新甲便宜不了多少,她這不是又挺了快一年,實在挺不下去了。”
“黃牛。”黎容扯了扯唇,冷笑道,“素禾生物為了賺錢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徐唐慧給黎容倒了杯小吊梨湯,黎容接過來,暖著手喝了一口,清甜溫熱的暖流沿著喉嚨蔓延至胃裡,格外舒服。
徐唐慧還問:“好喝吧?好喝我多熬點,小川這兩天正好小腹疼,我明天給她帶過去。”
黎容放下梨湯,拉著徐唐慧的手,讓她坐下:“慧姨,我要給你看個東西。”
徐唐慧笑笑,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還弄得這麼正式,啥東西?”
黎容看徐唐慧一臉輕鬆的笑,心裡有些不忍。
他不知道徐唐慧會是什麼反應,十多年的追尋,無數次的心灰意冷,現在終於有了眉目,箇中滋味,恐怕無人能感同身受。
黎容從相簿裡翻出韓瀛的照片。
照片是簡復收集的,有韓瀛的近照,也有幾年前的照片。
他將手機螢幕遞到徐唐慧面前,輕聲問:“慧姨,你認得這個人嗎?”
徐唐慧小心翼翼的將掛在脖子上的花鏡戴好,單手扶著眼鏡腿,湊過去,仔細端詳。
一開始,她還面露疑惑,但漸漸地,她微蹙的眉頭舒展開,眼睛慢慢睜大,飽經風霜的臉上掛著倉惶侷促的神色,她“騰”的站起身來,雙手微抖著掐住黎容的手機,有些焦急的語無倫次:“他!他!是他!娃,就是他!”
她情急之下,鬆開手機,緊緊抓住了黎容的衣服,彷彿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她不住吞嚥唾沫,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彷彿有一大堆話需要傾訴,可話到了嗓子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徐唐慧一抿唇,眼淚從日漸蒼老的眼眶中滾滾流下,流過她粗糙泛紅的臉頰,鬆弛的脖頸,沒入洗的發白失去彈性的毛衣裡。
“我知道,慧姨,我知道。”黎容心中酸澀,用手指輕輕擦去徐唐慧臉上的淚痕,朝她露出一個心疼的微笑。
徐唐慧用手指著已經變暗的手機螢幕,激動的唸叨:“他老了,可我一眼就能認出他,我絕對不會忘記這張臉!”
黎容點頭:“他叫韓瀛,試驗儀器是他推倒的,他把這件事推到了你頭上,慧姨,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能還你清白。”
徐唐慧怔怔望著黎容,幾秒後,終於釋懷的一笑,然後飛快的用粘著創可貼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嗚咽道:“謝謝,娃,謝謝,姨以為沒有希望了,我真的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黎容握住徐唐慧的手腕,輕聲勸慰:“慧姨,你現在得告訴我,你記得的全部。”
徐唐慧捂著臉啜泣了一會兒,才用掌心將淚水抹去,吸了吸鼻子。
她示意黎容等等,然後自己去了衛生間,緩了好一會兒,才擦乾眼淚走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拿起手機,仔細翻著韓瀛的照片。
她從沒看一個人看的那麼細緻,彷彿想用目光把他的每一寸面板都穿透。
就是這個人,害她含冤受屈十多年,就是這個人,讓她一朝之間體會了世界崩塌的痛苦。
現在這個人重新出現,老了,胖了,看樣子似乎還過的不錯。
徐唐慧咬了咬牙:“娃,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黎容緩緩道:“他這麼多年一直在國外,也不怪你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