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黎容用眼神示意半開的辦公室鐵門:“老師你請進啊。”
楊芬芳唇角抽動:“好。”這明明是她的辦公室。
黎容發現,自己每次跟楊芬芳聊天,似乎都要緊鎖房門,生怕被人聽到。
楊芬芳鎖好門,放下揣教案的帆布包,從裡面抽出眼鏡布來,擦了擦厚重的鏡片。
天氣越冷,戴眼鏡就越是不方便。
楊芬芳擦了一遍,霧氣又浮了一層,她只好又擦一遍。
她一邊擦一遍嘀咕:“等送走了你們這屆,我抽空把眼睛做了。”
黎容從衣領裡探出頭來,甩了一下遮眼的碎髮,忍不住建議道:“等兩年,有更好的技術出來。”
楊芬芳微微一頓,暼了黎容一眼:“那肯定是越等科技越發達,這我能不知道?”
黎容莞爾:“也是。”但他說的,是近乎達到對眼睛零損傷的技術。
楊芬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有件事要跟你交代一下。學校有英才計劃的保送名額,你是全校的考上了a大,進入了他父母的領域,這件小事就被他拋在腦後了。
十七歲不起波瀾的事情,反倒在他二十三歲時掀起了來勢洶洶的恨意。
既然有幸回到了從前,他要抓住一切屬於他的東西,一個都不放過。
“不行。”黎容淡淡道。
楊芬芳:“老師知道你委屈,也不著急讓你現在給出答案,反正離二月還有挺長時間,你可以慢慢想。”
但黎容必須面對現實,要真是走到了公示那步被人舉報掉,還會浪費學校一個名額。
黎容輕笑,雙手插進棉衣兜裡,調皮的聳了聳肩:“我知道學校怎麼想,但這個名額是我的,哪怕浪費了,也是我的,我不讓。”
他表情雖然俏皮溫柔,但那雙眼睛裡卻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
空氣凝重的像摻了水的石灰,粘稠,烏黑,隨著水分的蒸發,窒息感愈加強烈,好像隨時都會把人凝固在現場。
楊芬芳恍惚看到了一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陰冷,她沒法形容那種感覺,好像藏匿在暗處的利刃,哪怕暫時掩住鋒芒,只要有人敢肆無忌憚的試探,必然會被反噬。
她不禁心頭一顫,但戴上眼鏡再一看,卻又什麼都看不出了。
黎容鼓了鼓嘴巴,笑眯眯道:“學校要是開了這個口子,把保送名額變成明碼標價的交易,好像也不好跟全校學生交代吧。”
這下輪到楊芬芳沉默了。
黎容說的很真實,a中在全國的地位與眾不同,公平是這裡最基本的準則,所以這件事只能黎容主動放棄。
黎容:“老師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
他也不等楊芬芳說什麼,堂而皇之的拉開辦公室的門,往出走。
剛走了幾步,黎容停住了腳步。
岑崤倚在走廊欄杆邊,手裡拿著一張學校的紅頭通知稿。
他就把那重要的東西當成隨手把玩的物件,團成蛋卷狀,一下下敲著不鏽鋼欄杆。
他站的位置很討巧,天井透出的日光難得能照到走廊內側,但唯有一縷,漫過欄杆,流淌到地面。
岑崤就站在這光裡,連頭髮絲都是金色的。
黎容彎了彎眼睛,揶揄道:“來找我?”
岑崤暼他一眼,停下手裡敲擊的動作,把卷成一團的通知稿扔給黎容:“來給老楊送東西。”
黎容故作輕鬆的挑挑眉,忍不住說風涼話:“學校的檔案你就捲成這樣,嘖,給學校捐過款果然不一樣。”
他並不說透。
但他知道,以前這事兒都是學委負責的,學委不來,也是課代表來,岑崤是從來不跑楊芬芳辦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