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了食慾,脆弱的胃也開始反酸。
岑崤等他安靜下來了,眼睛向下一瞥,抬手按開輕音樂:“以前沒見你這麼多話。”
以前那個常年冷著臉,吐一個字都嫌多的人好像一去不復返了。
黎容歪頭看向車窗外,樹影幢幢,急逝而過,柏油路上被拖長的陰影像裡機器裡漸次滑出印花巧克力棒。
他的眼皮越來越沉,聽到岑崤的話,他沒頭沒腦的跟了一句:“權利很稀有,只留給有能力為自己爭取的人。”
“嗯。”岑崤沉默好久,久到黎容已經昏昏欲睡,他才低聲應了一個字。
他曾經以為,讓一個人永遠保持原來的樣子,就好像所有殘酷的事情都沒發生,就好像鮮血淋漓的現實沒有留下痕跡。
可惜不過是自欺欺人。
人須得自己披上鎧甲,拿起利刃,剝去軟肋,走出溫床,生存本就是孤獨的抗爭。
黎容的眼睛徹底閉上,呼吸變得綿長勻稱,剛吹好的髮型被他壓的有些凌亂,髮尾輕輕遮蓋在他的眼皮上,玻璃窗外的色彩漸漸消散,只剩下橫亙在他喉結上的一線光亮。
岑崤不動聲色的調高空調溫度,調小輕音樂的聲音,慢慢放緩車速。
這才是,他能為他做的事情。
黎容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一睜眼,才發現天已經徹底暗了。
他的眼睛乾澀發酸,脖子也僵硬的厲害,車早已停在了路邊,只是空調一直沒有關。
“到了?我睡過去了。”
黎容聲音膩呼呼的,他剛睡醒的時候腦袋沒那麼清醒,周身的防備也並不嚴絲合縫,給人一種有可乘之機的錯覺。
岑崤:“你家的房子快要收回去了。”
黎容眨眨眼,藉著路燈看向自家的小院子。
別墅門前的綠植許久沒人打理,已經長得狂野囂張,支稜到鵝卵石路上。
自從岑崤上次應承後,物業的確管理的更嚴格了,沒人再砸他家的玻璃,也沒人往門上塗紅油漆,就連送來的花圈快遞也被物業主管部門主動拒收了。
“是啊,還有幾天吧。”他幾乎忘了這件事,都沒花心思找住處。
岑崤的手指輕輕摩擦過方向盤:“如果你想……”
“不想。”黎容果斷的打斷他的話,隨後笑笑,“我說,你是不是不懂啊,人不在,建築本身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更何況如果沉溺在過去,就沒辦法往前走。”
上一世也是,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非要把這房子買回來給他當生日禮物。
天知道他收到這份生日禮物有多鬱悶。
黎容下了車,似笑非笑衝岑崤道:“生日會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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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沅沅的成年禮開在她們家在a市遠郊的小莊園。
作為宋家唯一的千金,這次成年禮的確大手筆,除了有商界很多朋友送的琳琅滿目的小禮物,還有小眾品牌的甜品贊助。
宋母更是在院子裡給宋沅沅搭了座迪士尼小城堡,專門提供給來參加成年禮的女孩子們拍照用。
宋沅沅早已經忘了迎接客人,她化著俏皮可愛的公主妝,披著金黃卷曲的假髮,腦袋上彆著一頂純銀的公主冠,一襲乳白色的長裙禮服,勾勒著玲瓏有致的身材。
她踩著高跟鞋,被人攙扶著走上城堡,推開天藍色的百葉窗,託著下巴,優雅的擺著姿勢。
城堡下,有兩個專業攝影師單膝跪在地上,專注給她拍照。
被邀請來的客人自然不吝誇獎。
“沅沅今天好美哦,以後每一天都是十八歲!”
“真的是小公主,貴氣又優雅!”
“漂亮又善良的小姑娘,將來誰有幸能娶到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