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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收回望著窗外的目光,抿了一口已經涼掉的甜牛奶,淡笑道:“知道了。”
他指尖的碎雪被體溫融化,玻璃窗外的小平臺上,卻留下了幾處貓爪印樣的痕跡。
“黎老師,你在這兒看什麼呢?”助手忍不住問道。
黎容抿去唇上絲絲甜意,將冰涼的指尖縮排袖子裡,雲淡風輕道:“風暴。”
助理愣了一下,隨後憨厚的笑笑:“確實,紅娑研究院這地理位置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冬天就是個大風口,一出門能把人吹跑。”
黎容但笑不語。
就在這個晴朗的冬日清晨,日光明亮且溫和,光線散落在地上,與皚皚白雪緊密相連,織成閃閃發光的金網。
姜箏穿著一身薑黃色的冬裙,披著雪白毛絨的披肩,踩著黑色鑲鑽的細高跟鞋,拎著一沓厚厚的檔案袋,面無表情的走進了九區的辦公大樓。
彷彿一隻黃色的鸝鳥飛入幽深的森林,看起來人畜無害,卻能隨時掀起一場失控的風暴。
一個星期後——
九區官網突然釋出一則任免通知,免除韓江鬼眼組組長的職位,任命岑崤為新一任鬼眼組組長。
九區一貫是’上治下,下克上‘的制度,任免訊息一放出來,就說明木已成舟,韓江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而岑崤就是揭穿錯誤的人。
當然,並不是所有揭穿錯誤的人都有取而代之的資格,只不過,他恰巧是岑崤罷了。
即便一切都符合流程,九區眾人對於這個決定還是唏噓不已。
這麼多年,鬼眼組第一次迎來如此年輕的組長。
但這個結果似乎也並不荒唐,以岑崤的能力,背景,人脈,的確可以勝任這個角色。
他甚至都不必重新適應,畢竟他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窗明几淨的組長辦公室,韓江已經將全部的私人物品打包成箱。
他沒了往日雷厲風行的風采,躬下腰去封箱時,鬢角白髮斑駁,似乎蒼老疲憊了許多。
日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將整個屋子照的透亮,冰雪的涼寒被持續不斷運作的空調抵擋在外,為室內留下了虛假的安寧。
這天依舊晴朗,窗外白雪皚皚,空氣乾燥清冽,和往日沒有什麼不同。
韓江望著窗外的景象發怔,這些已經看了幾十年的建築和呆板的街道,以後就和他徹底無關了。
他從沒想到,以前毫不在意的一切,自己居然記得這麼清楚,好像每根樹枝都能叫出名字。
他再也無法站在這間辦公室裡向外望了。
失去組長位置的那一刻,韓江也想過掙扎,他腦袋裡閃過好幾個念頭,最出格的,甚至是將岑崤置於死地。
但當他親眼看到姜箏提交上去的證據,就突然間放下了全部的心思。
他根本沒有抗爭的餘地,因為證據確鑿,他利用職權,欺負壓迫了一個無辜的女學生和一個善良的女管理員,他讓她們承受了十多年的壓力和痛苦,付出了要用一生治癒的代價。
他的任何抗爭,都是對九區制度的褻瀆,都是對鬼眼組的侮辱。
取代他的不是岑崤,也會是別人。
他還是想,能有個儘量體面的結束。
“捨不得?”
岑崤倚在門邊,順著韓江的目光向視窗看著,雖然外面並沒有什麼好風光,但看到了亮晶晶的雪花,他的心情還是好了許多。
“岑崤啊,是我低估你了。”
韓江站直身子,撐著不太利索的後腰,沉聲感嘆道。
他低估了岑崤很多事情,比如他沒想到,岑崤能翻出十多年前的舊事,追查到姜箏身上。
他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