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罵黎清立不是東西,做假藥坑人,有人說紅娑研究院蛀蟲一點不比外頭少,別看他們平時光鮮亮麗。
黃百康也挺奇怪的,都蹲到這兒來了,還有閒心罵別人不是東西。
不過他懶得關心,別人有多少家財,坑了多少人都和他無關。
他這次倒黴進來了,下次爭取不那麼倒黴,反正糊里糊塗,渾渾噩噩,日子就這麼過下去。
但他一共見了黎容兩次,兩次都見識了旁人沒有見過的黎容的面孔,他突然對這一家子開始感興趣了。
要是他遇到雲端跌落,千夫所指,一夜之間一無所有的場面,他早就找顆歪脖樹,拿根褲腰帶把自己吊死了。
什麼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但黎容就沒有。
他早就聽說黎容是煤氣中毒中倖存下來的,父母都死了,家裡也被搬空了,網上罵聲持續了至少一個月,連家裡玻璃都被人砸過。
他不知道黎容為什麼就有那麼旺盛的生存的慾望,甚至還能思考,能籌謀,能算計。
怎麼就連一點消沉都沒有呢?
這樣的人生,雖然磨礱淬火,遍體鱗傷,但是好生動鮮活,獨一無二。
光是靠近這樣的生命,就覺得自己彷彿也能被那股灼熱的力量感染,不甘心渾渾噩噩的糊弄一生。
黎容低頭望著坐在椅子上的黃百康,看著他許久沒換過的髒兮兮鬆弛的汗衫,又看著那雙有些兇巴巴的眼睛。
這個人,跟他曾經的世界毫不相關。
他們就像完全不會重合的,存在於兩個位面的直線,應該連說句話的交集都沒有。
黎容靜默一會兒,終於勾唇,輕聲問道:“我說我父母沒做過那些事,是冤枉的,你信嗎?”
“信啊。”黃百康根本沒有猶豫,直白的,坦蕩的,視若平常的給了黎容回答。
黎容卻因此怔忪了幾秒,似乎覺得這個回答不該輕易從黃百康口中說出來,至少,他應該拿出理由,或者堅定他這麼說的原因。
他不敢接受這麼直接的相信,他總覺得,這樣的回答該是他拼盡千辛萬苦才可以擁有的獎勵。
黃百康總算從黎容臉上看到點年輕人該有的迷茫神色,終於不像
高考之前,黎容從a中宿舍搬出來,搬到a大附近的一個酒店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