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做的,價格不菲,穿著也好看。
但法院來搜家的人裡大概有識貨的,這兩件值錢的禮服被取走了。
週四,黎容匆匆在網上租了一件禮服,沒來得及試,大概要成年禮當天才送到。
他現在身虛體瘦,不是定製估計不會合身。
“我還得理個頭髮。”
他對著鏡子,揪著髮尾看了看,略有些嫌棄。
從醫院清醒過來後,他就沒理過發了,他以前明明精緻的一個月就要修一次髮型。
宋沅沅的成年禮會來很多他父母以前的朋友,他不想像上一世一樣落魄。
黎容找了個口碑不錯的理髮店,挑選了手藝最高的店長。
“小夥子要理什麼樣的?”女店長大概三十多歲,精瘦,染一頭灰色捲髮,穿著有點朋克的意思。
黎容脫了外套,露出寬鬆的白色圓領毛衣,他一邊將棉衣折一折放在沙發上,一邊回女店長的話。
”我要參加女朋友的成年禮。”
女店長一挑眉,笑眯眯道:“懂,肯定給你剪個帥氣的,讓你女朋友對你死心塌地。”
黎容一笑:“好。”
他乖乖坐好,讓人在他脖子上搭了毛巾,又嚴絲合縫的披好圍布。
店內播放著輕柔幽雅的藍調,空調呼呼吹著熱氣,失去溫度的夕陽餘韻緩慢的在地板上拖拉,像一張橘黃色的地毯。
店長嫻熟的用兩根手指夾住梳子,一邊輕柔的梳理黎容的頭髮,一邊往他頭髮上噴水。
“小夥子多大了?”
黎容遲疑片刻,抬眸盯著鏡中的自己,低聲回:“二十三。”
大概是陌生的,溫暖的環境給了他莫名的安全感,他沒有掩飾自己。
店長手中動作一頓,詫異的看向鏡子:“原來都大學畢業了,長得可真嫩啊,找工作了嗎?”
很日常的閒聊,問的也都是尋常人會好奇的,不重要的小問題。
黎容長期緊繃的神經終於感到了一瞬間的鬆弛。
這個世界很大,人也很多,並不是所有人都關注網際網路,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黎清立和顧濃。
這世上大部分人在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沉默著,對暗流一無所知,對未來充滿希望。
“找工作了。”
“在哪兒工作啊?”
“科研院所。”
剪子咔嚓咔嚓響,不時有碎髮沿著圍布滾落,黎容的臉上難免也落了些碎頭髮,扎的他有點癢。
他皺著鼻子擠著臉頰,想要努力把頭髮抖下去。
店長羨慕:“哦喲,好單位啊,還是鐵飯碗,你父母省心了。你長得這麼好,工作也好,女朋友肯定也漂亮,過兩年一結婚,多幸福。”
黎容抖頭髮的動作一頓,不知是不是有睫毛落進眼睛裡了,他恍惚覺得有些痠疼。
他輕笑,喃喃回道:“……挺好的,是挺好的。”
他曾經以為,他的一生就會是這樣了,繼承父母的衣缽,在紅娑研究院大展宏圖,很快做出超越父母的成果。
他還是個專情的人,不太會拈花惹草移情別戀,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和宋沅沅結婚。
黎清立和顧濃當然也在。
黎清立是個老學究,很喜歡說教,黎容就是脾氣再好,也總會被他教育煩了。
他總是不太敢回想那些苦口婆心的教導,那些細細密密的,無孔不入的插入全部歲月的愛意,會刺得他遍體鱗傷。
顧濃是個典型的自我檢討型人格。
經常把吃虧是福,善有善報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上。
黎容和她不太一樣,黎容性情清冷,很有主見,不願和理念不同的人多說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