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僅憑外表給一個人下定論,但相由心生的說法還是有依據的。
黎容和岑崤擠在一群激動的粉絲裡,緊緊挨在一起。
黎容推了推帽簷,抬起眼示意岑崤:“你看隋婉君的腿。”
隋婉君走路有些一瘸一拐,雖然在鏡頭面前,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百倍,容光煥發,但還是站一會兒就要坐下歇歇,用粗糙的手掌揉著膝蓋。
岑崤為了能讓黎容聽清,只能貼著他的耳朵,嘴唇幾乎擦著黎容的耳垂:“關節炎或者骨質疏鬆吧,她身體確實不靈便了。”
黎容輕笑:“當初寧可和丈夫離婚,與孩子分別,也要繼續建設孤兒院,這樣的人,要不是身體實在不允許,是不會把孤兒院交給副校長紅茹的。”
岑崤:“不過還能出鏡,也不算特別差,希望能支撐的住。”
希望這個做了一輩子固執好人的院長,能支撐得住殘酷的真相。
現實總是無情的,無論人是否能夠承受,它永遠在那裡。
黎容眼瞼輕顫了一下,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還不等他開口,就聽旁邊的粉絲在聊天。
“我們溱寶今天怎麼這麼興奮啊?”
“笑死我了,今天跟打了雞血一樣,他是不是喜歡小孩子啊,以前節目花絮都安安靜靜的,特別乖。”
“哇,喜歡小孩子好萌啊,他也是小孩子啊,小孩子都喜歡跟小孩子玩。”
“b節目的福氣,我們溱寶太有綜藝感了,這次能剪的素材太多了。”
“笑死,我都能想到他們怎麼剪,啊啊啊好羨慕那個小女孩,溱寶跟她玩躲貓貓!”
“就應該這樣,溱寶總算知道爭鏡頭了,媽的就沒見人氣
時間確實到了。
攝像機關掉,彷彿一場狂歡的結束,節目組的車率先駛離,依依不捨的粉絲陸陸續續從山腰離開,太陽西墜,地面留下碎紙少許,孩子們茫然望著空蕩蕩的馬路,似乎一時還適應不了迅速降溫的空氣。
紅茹連哄帶催,將孩子們哄入室內,等著晚餐開席,一眾老師強打精神,擠出溫柔的笑意,一邊揉著發酸的腰,一邊指揮孩子們洗手洗臉。
短短三天的狂歡好像一場夢境,山外的俗世煙火灌入山中,總有些微妙的東西,已經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紅茹不知該怎麼跟這群孩子們解釋,那些溫柔的,和善的,耐心的,漂亮的,充滿健康和陽光氣息的哥哥們明天不來,以後可能也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