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必笑,臉上還帶著兩個窩,看著憨厚又親善,但是言語中的滑膩客套倒是表現的淋漓盡致,聽不出半個字的真誠。
黎容發現,何大勇的脖子上也掛著一圈銀亮亮的細鏈,吊墜蓋在衣領下面看不見,但黎容猜,他戴的應該是和何長峰同款的十字架。
想到這兒,黎容把手探進兜裡,輕輕摩擦著何長峰交給他的項鍊。
岑崤走過去,跟何大勇握了握手:“還好,不算急,麻煩何總過來一趟了。”
何大勇腦門上掛著一層汗,他接過前臺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泛著油光的汗液,笑眯眯道:“岑會長身體還好嗎,也有好長時間沒見了。”
何大勇冷不丁的提起岑擎,於復彥疑惑的看了耿安一眼。
耿安皺皺眉,朝他使了個安分點的眼色。
耿安懂何大勇的意思。
岑崤雖然是鬼眼組的隊長,但畢竟是個剛上大學的十九歲孩子,跟何長峰一樣的年紀。
何大勇並不把岑崤放在眼裡,他之所以過來,且說話這麼客氣,完全是看在三區會長岑擎的面子上。
耿安不知道何大勇是否跟岑擎熟稔,但這個說辭,確實有不動聲色套近乎,且用長輩身份壓一壓岑崤的意思。
可惜岑崤根本不吃他這套。
岑崤比何大勇高不少,看向他的時候眼神自然要向下撇,他勾了下唇,淡淡道:“學習工作太忙,我和岑會長也好久沒見了。”
何大勇微微一愣,顯然沒料到岑崤連這點好意都不打算接。
但他很快就恢復了一張笑臉,臉上鬆弛的肥肉提了起來:“我聽劉經理說鬼眼組這次來,是在原合升裡檢查出了不該有的東西,這不可能吧,我們梅江可是暘市十佳企業,藍樞醫療行業商會優秀企業委員代表,是經得起人民和組織的考驗的。”
岑崤似笑非笑:“我當然也希望是虛驚一場,畢竟梅江的仿製藥在市面上流通的很廣,真出了事,那就是大事。”
何大勇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將手搭在岑崤的手臂,親切的拍了拍:“當然當然,正是因為知道梅江所承載的人民的希望,和我本人肩負的社會責任,在藥品安全方面,我絕不敢馬虎,我一直教導他們,安全是重中之重,別的都可以放在次位。
上次……你的同事杜隊長來,我已經給他展示過我們的生產車間和研發實驗室,杜隊長也對我們的工作表示了肯定,結果沒想到,可能你們內部溝通上哈哈有些資訊差,所以還是對梅江藥業有所顧慮和誤解,不過沒關係,我們企業絕對是經得起考驗的,雖然眼看著醫療行業商會就要取締,但我們依舊不懼九區的審查,全力配合!”
黎容聽著這套毫無意義的官腔,忍不住開始走神。
他真意外,何大勇能培養出嫉惡如仇的何長峰來。
雖然何長峰也有不少小毛病,並不招人喜歡,但至少,何長峰的三觀還是正的。
何大勇顯然已經完全成為利益的囚徒,將良心埋在了數不盡的財富之下。
但黎容並沒貿然上前說話。
他掂量著手裡的十字架,銀質項鍊在他手中碰撞,發出細碎的聲響。
這聲音也並不吵人,除他之外,沒有人聽到。
何大勇也沒聽到,他的注意力都在岑崤身上,根本沒留心站在後面年紀輕輕的黎容。
岑崤瞥了一眼何大勇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指,淡淡道:“我自然願意相信何總的話,只是檢測結果確實讓人心驚。”
何大勇深深嘆息一聲:“岑隊長,你就那麼確定,那藥一定是正版的原合升嗎?你可能不知道,有些投機分子,買了正版藥吃又心疼藥錢,就胡亂塞些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殘次品,來敲詐我們企業,這些多年,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