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翼的春捲皮上。
待春捲皮軟化,他將餡料悉數填進去,小心翼翼的捲了一個春捲。
透過柔韌輕薄的皮,可以看到裡面色彩豐富的餡,沾一下黃澄澄的料汁,的確讓人垂涎欲滴。
是他會喜歡的。
那天晚上,他為什麼沒注意,岑崤帶回來的,是他會喜歡的。
他不是在強迫他給他過生日,而且信了他要加班的藉口,知道他胃病容易復發,怕他熬得晚會餓,才特意給他帶回了夜宵。
春捲很好,不會因為放的久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他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反正岑崤也在餐桌邊等著。
明明醉的神智不清,卻還能為他思慮到這種程度。
原來在他眼中避之不及的夜晚,擁有如此珍貴的意義。
黎容突然站起身,從椅子縫間邁出去,走到岑崤身邊。
他右手搭在桌面上,左手扶著岑崤的椅背,輕聲道:“這是春捲,那是小黃燈,夜色是黑的,路燈很淺,店鋪不在繁華區,所以路上人也稀少。”
和那晚很像。
黎容頓了頓,眼瞼猛顫了兩下,喉結輕輕滾動。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陪你過生日。”
說罷,他用手按住岑崤的肩膀,單膝跪在鞦韆上,俯身,含住岑崤的唇。
他彷彿回到了那一夜,他沒有拒絕醉意朦朧的岑崤,他陪他過了一個過期卻快樂的生日。
涼風吹起柔軟窗簾,靜謐的燈光將兩人貼近的影子拖長。
在感受到黎容輕淺呼吸的一瞬間,岑崤肌肉緊繃,掌心更是燥熱潮溼。
黎容的吻很細緻溫柔,但並不生澀,他輕輕的摩擦岑崤的唇線,貪戀挑逗的控制著呼吸的頻率。
他的睫毛尖和髮梢糾纏,時不時被溫熱的風撩起,在小黃燈的籠罩下,映出瑣碎斑駁的淺影。
鞦韆椅禁不住兩人的重量,被擠壓的咯吱輕搖,黎容站立不穩,只好把全部重量壓在岑崤的肩膀上,緊緊摟住他的脖頸。
“吻我。”黎容閉著眼,抵住岑崤的額頭,有些急躁的命令道。
他們以前也接過吻,但大多數是岑崤主動,甚至是強制性的,黎容並不配合。
接吻不是簡單的嘴唇相碰,沒有氣氛和感情的烘托,哪怕親的再熱烈,也只是心如止水的偽裝。
黎容不是沒有慾望,只是他畫地為牢,將任何可以使自己歡愉的事情遮蔽掉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吻岑崤,也是他第一次掌控接吻的節奏,微妙的控制慾在心底裡攀升,雀躍的火苗乘風而起,瞬間燃遍了他所有理智。
他總算能理解以前岑崤有衝動時,喜歡按著他索取的快感了。
人都是這樣,只要是自己心裡喜歡的,就想要佔有。
岑崤僵硬了幾秒,在聽到黎容呼吸不穩的命令時,終於神志回籠,他單手扣住黎容清瘦的脊背,用力的回吻過去,溫熱的氣息緩慢交匯,繼而變得有攻擊性起來。
搖晃的鞦韆椅實在不能稱為一個絕佳的調情地點,至少對黎容來說不是。
他單膝跪在鞦韆上,全身的支點卻在岑崤肩頭,這樣搖搖欲墜的姿勢,很容易就會被岑崤掌握主動。
黎容輕輕睜開眼,浸著薄汗的髮梢颳著他眼角,他揪住岑崤的領子,稍微拉開點距離,頎長的脖頸上泛著激動的紅暈,一滴汗沿著面板的紋路流淌進t恤領口,消失不見。
他蠻不講理低喃:“讓你回應……但沒讓你主動!”
他有預感,如果不及時強調主控權,岑崤很容易就能將他按在鞦韆上。
他雖然體力恢復了大半,但和岑崤還是有差距的,行動力不行,他可以動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