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說過話,哪怕他們都說黎容現在落魄了,但在紀小川眼裡,黎容還是很遙遠。
紀小川抿了抿乾澀的唇,手指無意識的扣住膝蓋,指甲壓的發白。
“我…你…”
“你以後打扮打扮,比她們好看多了,喏,這胸針挺適合你的,送你了。”黎容將掌心裡那個小盒子放在紀小川面前,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乾淨圓潤,就連隨便一個動作都儒雅風流,“這幫人將來求你幫她們做實驗的時候,記得記仇哦,我不是很看得上爛好人。”
他說話眼中帶笑,好似半真半假,桃花眼抬動之間,風情無限。
紀小川僵硬的望著他,一句話都不敢說,那個精緻漂亮的小盒子就擺在她離她十厘米遠的地方。
他怎麼能說適合她呢,她明明這麼平庸,這麼邋遢,這麼丟臉。
黎容為什麼要說她會變好呢?
黎容看紀小川一副嚇蒙了的模樣,又不禁沉思。
他說的這些未來發生的事,會不會驚到十七歲的小女孩。
畢竟紀小川的心理防線還挺脆弱的。
於是他只好補充:“不過你將來可以幫我做實驗,我不討厭烤腸的味道。”
說罷,黎容覺得自己已經夠意思了。
他和紀小川本來就沒太多的交集,只是稍微共情了他父母的境遇,勉為其難站出來幫個忙。
說完這些話,他皺了皺鼻子,把發涼的手指塞到棉衣兜裡,堂而皇之的從七班離開了。
紀小川呆愣的望著黎容的背影,巨大的玻璃窗外是正午的陽光,那光濃郁熱烈,穿過皚皚雲層,穿過瑟瑟秋風,穿過婆娑紅葉,穿過滿目浮塵。
它落在黎容身上,那麼好看,波光粼粼,好像能填滿碎裂已久的縫隙。
七班和實驗班門對門,訊息傳的和聲波一樣快。
“實驗班的黎容送了七班那個結巴女生禮物!”
這話就沿著黎容的耳朵傳到七班。
黎容為了去商場,多走了幾千米,消耗了幾百卡的熱量,一回來整個人都無精打采。
岑崤的關懷只有涼颼颼的四個字:“招蜂引蝶。”
黎容單手撐著下巴,歪頭看向岑崤,眉頭蹙著,眼尾塌了塌,一副生動形象的委屈樣:“哪裡招蜂引蝶,我好無辜啊。”
岑崤心裡挺愛看他委屈的模樣,但聽說他送別的女孩禮物,又懶得搭理他。
他當然不會以為黎容喜歡誰,對黎容來說,喜歡是很不值一提的情緒。
黎容挑眉端詳他的神態,唇邊笑意轉瞬即逝,又慢慢吞吞的解釋,聲音軟的像含了紅豆糕。
“我是想給我女朋友送生日禮物,誰知道我女朋友家世清白根正苗紅,沒送出去。她不是也請你了,難道你沒有準備生日禮物麼?”
黎容說完,定神望著岑崤,他眼窩偏深,眼瞼抬的用力,左眼皮能擠出兩層摺痕,乍一看,有點拷問的意思。
明明是他一口一個女朋友,反倒還理直氣壯的質問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