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要不是徐唐慧一直關心她,借錢給她,她也不敢傾訴這種事的。
黎容看著這個一年前還帶著女兒努力生活的女人,心中無比酸澀,但他還是一臉平靜道:“你這是遺棄,是犯法的,況且你女兒能接受離開你成為孤兒嗎?”
沈桂苦澀的笑笑,眼眶有些溼紅:“我和她相依為命,我難道捨得離開她嗎,可我是為了救她,我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們母女命苦,攤上這個無底洞的病呢!”
黎容輕吸一口氣,扭過頭,不去看沈桂的臉。
他一直知道這個病是無數家庭的苦痛,是無數孩子無法治癒的恐懼,這也是為什麼他父母要不計代價的研製律因絮。
但細菌性早衰症的可怕,根治這個病的重要性在他眼中始終是個概念,直至面對生存在痛苦中的具體的人,他才真實的感受到自己父母做的是多麼偉大正確的事。
有人用財富堆砌功名簿,有人用慈悲撰寫墓誌銘。
岑崤深深望了黎容一眼,然後冷靜的對沈桂說:“你不用哭,更不用把孩子送去孤兒院,再堅持兩年,我保證根治這個病的藥會出來,而且你一定買得起。”
黎容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眼瞼也隨之一顫。
林溱簡復紀小川紛紛望向岑崤,表情難免驚訝。
沈桂苦笑,聲音淒涼:“你別安慰我了,這藥哪能說研究就研究出來的,這麼難的病!”
岑崤眸色微凜,篤定道:“能,一定能,他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黎容看向岑崤,一瞬驚訝過後,是難得溫柔的笑。
他眼睛裡像盛了璀璨星辰。
綜藝錄製定在週五,週四就要求選手去往臨市準備,黎容和岑崤在週三驅車趕往洪寧山。
同行的還有簡復和姜尋威。
姜尋威皺著眉頭,低頭看著手錶上的時間。
現在是早晨七點,越往山裡開越是溼氣重,空氣中飄著迷濛的水霧,連太陽都看不真切,山風貼著車玻璃嗖嗖刮過,路兩旁未經修剪的柳樹肆無忌憚的伸展著枝條。
姜尋威深吸一口氣:“我推了三個手術,希望這次來確實能有收穫。”
接到岑崤的電話,姜尋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鄭重的答應了。
當年的事是他的心結,他雖然不是參與者,卻全程親歷,這裡面有多少古怪,他看的明明白白。
後來黎清立和顧濃遭受了什麼,他也看的清楚。
他知道黎家和他無關,但心裡樸素的正義感讓他沒法忽視,他知道如果自己在這件事上沉默了,那就一輩子過不去了。
岑崤淡淡道:“我也逃了韓江的週會。”
他按照流程請假的,但是韓江不允許,哪怕是出差的杜溟立,也要線上上旁聽會議。
然後岑崤就逃了,為了不收到韓江的簡訊轟炸,他還把手機給關了。
之所以叫姜尋威來,是因為姜尋威搶救失敗的那個孩子就是小橙香孤兒院的。
當時來交涉的負責人姜尋威還記得,如果需要打探情況,姜尋威的身份是最合適的。
姜尋威聽到韓江的名字,眼皮跳了一下,但他也只是平靜的放下表,沒有說什麼。
黎容聞言扯了扯唇,他望著窗外從眼前快速劃過的樹幹,輕嘆:“我今天也逃了江維德的課呢,宋赫跟我說,江維德還給我帶了師母的早餐。”
他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江維德眼中,自己老婆做的餐是最健康營養的,他非常喜歡。
也確實是,江夫人是國內有名的營養師,一般人請都請不到。
簡復抱著筆記本,目光在幾人當中逡巡,隨後狠狠嚥了咽口水,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