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彧是闌柏軍區首長的孩子。
季悠的手指微微顫抖,那些已經不甚清晰的畫面,如狂潮一般向她湧來。
當時的恐懼, 絕望,希冀,眷戀彷彿頃刻間覺醒,填滿了她所有的情感。
她不得不承認,她對當年那個小男孩有特殊的情感。
或許是因為他是她命懸一線的唯一希望,或許是他炙熱又殷紅的鮮血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季悠想念他,依戀他,甚至仰慕他。
她甚至覺得,只要他再出現,自己一定會愛上他。
丁洛輕輕推了季悠一把:“悠悠,你想什麼呢?”
季悠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哦,小時候的事。”
牆邊聊的正歡的祁彧突然停住了話茬,皺眉望了季悠一眼。
宋一瀾用舌尖抵著唇上的菸屁股,挑眉道:“你又一驚一乍的幹嘛?”
祁彧喃喃道:“我怎麼忘穿運動服了。”
宋一瀾愣愣道:“這天這麼熱,你穿什麼運動服啊,痛經?”
祁彧懶得理他,轉身就往教室走。
宋一瀾不明所以的跟上去,在他背後喊道:“哎不是我說,你怎麼了?”
祁彧臉色微冷,一邊走一邊思考。
她注意到了嗎?
應該沒有吧,誰會平白無故盯著他胳膊看。
但要是季悠真的知道了,她知道她媽媽遭受的報復跟祁厲泓的施壓有關係,會不會......
祁彧咳了一聲。
她一定不會看到的。
祁彧跑回教室裡,從書桌堂扯出自己的運動服,迅速套在了身上。
教室裡空蕩蕩的,窗戶開著,微風順著縫隙刮進來,撩起幾張寫滿了字的卷子。
宋一瀾緊跟著跑了進來,些微有點喘:“搞什麼啊,你不還說要穿情侶裝呢嗎?”
祁彧靠在椅子上,朝季悠的桌面望了一眼。
“還穿個屁的情侶裝,差點媳婦兒就沒了。”
宋一瀾眨眨眼:“不是,怎麼就沒了,你是白素貞,見光就變大蟒蛇嚇死季悠啊。”
祁彧從兜裡取出糖盒,倒出一顆薄荷糖,放在嘴裡,面沉似水的嚼碎了。
薄荷又辣又涼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但刺激的人清醒。
祁彧深吸一口氣:“我現在覺得我這個家越來越操蛋了。”
宋一瀾抿著唇,不敢說話了。
他發現祁彧是認真的。
祁彧一般不願意多提家裡面的糟心事,但是宋一瀾以前偷聽自己家大人叨唸過幾句。
反正祁彧能在這種環境中穩定生長,沒有走上歪路,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比懸崖上長出顆千年靈芝都難得。
祁彧穿好衣服,把口中的糖沫嚥下去,又恢復了平靜。
“走吧。”
他站起身來,插著兜,邁步往教室外面走。
正是上課的時間,走廊裡寂靜無聲。
只有幾個保潔員在細心擦拭著玻璃,抹布浸泡在水裡,頃刻間染黑了一盆水。
走到樓梯口,樓上隱約傳來了交談的聲音。
祁彧本沒在意,正欲往下走。
宋一瀾拉了他一把,做了個口型:“宋青山。”
祁彧皺了皺眉。
他對班主任跟別人聊什麼不感興趣,他也不在意宋青山對他的評價。
但宋一瀾停下了,他難免順帶聽到點什麼。
宋青山低聲道:“什麼,今年就給高一一個名額?”
他旁邊的是三班班主任,一個老煙槍。
老煙槍道:“是啊,今年就是少。”
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