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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玉樹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桌子,思考著賬本的去處,肯定已經不在蘇家了,有可能被那些人拿走了,也有可能被蘇季方藏起來了,那他去哪兒找呢?沒有賬本他就沒法查鹽案,就只能先查命案,可命案沒有目擊者,鹽運使隔壁那幾家又分明不願意配合,恐怕他們自己都不乾淨,難道就成了無頭公案?
齊銘從外頭溜達回來,給林瑞和蘭玉樹都帶了隻手扒雞,金陵有一條小巷子裡的一家手扒雞做的特別正宗,除了金陵本地人,也就他這樣的老靈通才能知道,外地人可找不到。
林瑞接過雞就開始扒,他也挺好這口,蘭玉樹是斯文人,不大能接受林瑞這樣徒手撕雞,但齊銘好心給他帶了,他不能不領情,便也擼起袖子上手,抓著兩隻雞腿扒開,扒開發現裡頭有個白色的東西,他以為是雞的內臟沒清理乾淨,只能自己硬著頭皮拿出來,拿到手裡卻發現不是。
是一卷小紙條。
蘭玉樹開啟來看,上頭字跡是娟秀的簪花小楷,寫到:“舊都南城佳音絕,秦淮內外遍屍殍。天理公義在人心,古鎮古莊重見日。”
林瑞和齊銘湊過來看,點評這首詩:“前兩句好像是寫戰爭的殘酷,後兩句倒像是為自己申冤,一首詩又不押韻,什麼意思呢?”
“也不是藏頭藏尾詩啊,斜著看一下?也沒有。”
蘭玉樹在沉思,忽而眼睛一亮,把這首詩上下都遮住,只留中間四個字。
城外義莊。
蘇家人的屍首都送去了城外義莊,蘭玉樹想著蘇家是被歹徒持刀滅門,屍首上應該查不出什麼線索,難道有什麼是他忽略了的嗎?
林瑞讓他冷靜些,還不知道這紙條誰給他的呢,不會是有詐吧,他們貿然前去可別中計了,就算真有線索,他們大剌剌一幫人去,也打草驚蛇了,可別連蘇家人的屍首都遭殃了。
齊銘說他去買雞,因為這雞要臨時烤,他不想等,便去隔壁的茶樓坐著了,他也沒看到店家怎麼做的,這紙條是誰放進去的。
齊銘說他晚上再說去一趟店裡打探訊息,蘭玉樹讓他別去了,怕打草驚蛇。他們今夜子時行動,趁沒人偷偷去義莊,看看有什麼究竟。
林瑞說他和齊銘去就行了,他們倆身手好,就算有詐他們也能全身而退,帶著蘭玉樹可就難說了。
蘭玉樹有些過意不去,這本是他的職責,讓林瑞他們為他冒險,不該,但也知道讓他們去是最好的法子,叮囑道:“一定要注意安全,沒探到什麼也先回來,若天亮你們還沒回來,我便發兵去找你們。”
是夜,林瑞和齊銘換上夜行衣,偷偷摸摸從屋頂翻出去,林瑞問他怕不怕,齊銘笑道:“有什麼怕的,我可好久沒這麼刺激過了,呆在你那鳥不拉屎的軍營裡,我骨頭都軟了。”
他們以前行走江湖,這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幹,後來跟著林瑞進了軍營,凡事要保持君子之風,他可真是憋壞了,今夜總算又找回當年的手感了。
大晚上的,兩人不能騎馬,只能徒步翻牆過道跑出城區,他們穿著夜行衣和布鞋,手腳麻利,從驛館跑到城外義莊也就半個時辰。
他們先在義莊外頭蹲著,這烏漆抹黑一片,只能看到院子裡放著的一排排棺材,今夜又沒月亮,陰風陣陣的,饒是他們兩個大男人也有點毛骨悚然。
“走,我們去探探。”
義莊應該有人守著的,可能是睡著了,他們倆輕手輕腳進去,進了院子裡,四周都是棺材,林瑞就更緊張了,他們從何處下手啊,難道去扒人家棺材。
齊銘扶住林瑞的肩膀,指指那間小屋子,那裡頭應該有人住,他們去看看。
兩人又輕手輕腳地摸到了人家屋子裡,裡頭睡了兩個人,這烏漆抹黑也看不清,齊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