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做太孫,以後良王做太上皇,良王妃做太后,你們夫妻倆什麼都撈不著!”
郡主笑得意味不明:“壯壯還是三歲小孩嗎?將他過繼給良王夫婦,他就真把他們當爹孃了?別說只是繼父子,便是親父子,皇家父子相殘的事還少嗎?我可以發下毒誓,除非是良王主動生事,否則我們不會動他一根汗毛,保他一生榮寵。”但他若是不老實,郡主自然不會放過。
皇帝疲憊地閉上眼睛,他何嘗不明白,只是想給他個護身符安自己的心罷了,壯壯不是個兇殘的孩子,只要良王老實,他容得下的,可是良王會安分嗎?
皇帝沉默了許久,終是再退了一步:“既然你不捨得你的孩子,便從東宮接個孩子過來吧,你不是向來喜歡靜儀嗎?以後她跟著你們住。”皇帝想了一會兒又放棄了:“算了吧,有什麼意思,以後你對良王多包容一些,無論如何,留他條命吧!”
至於給良王的補償,只能多給些金銀之物了。
良王回到東宮時,太子妃已經在組織下人將那些違規之物收起來上交內務府,幾位郡主站在一邊,看著東宮這樹倒猢猻散的模樣,芳儀和靜儀呈現出驚慌迷茫的狀態,華儀則滿臉滿眼的憤恨,其他妾室庶出也躲在一邊不敢說話,見良王回來,大大小小的主子們都撲上去哭喊:
“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天都變了,這可怎麼辦呀!”
良王頹然地推開她們,看著臨危不亂處理宮務井井有條的太子妃,突然就升起一股愧疚,董氏剛跟著他時,也是如花美眷,如今似水流年過去,她已經不再年輕,但良王就是覺的親切,在他大勢已去的日子裡,太子妃的沉著冷靜無疑能給他一些慰籍。
皇后在後宮知道這個訊息後第一時間趕去了東宮,指責不成器的長子:“你怎麼能做出這種蠢事!是不是你父皇逼你的,他再怎麼逼你你也不能答應啊!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你知不知道!不行!我得去找皇上說話,這事我都不知道,他怎麼就能決定了!”
良王頹然道:“父皇屬意天賜做太孫,他也是您的孫子,您直接從皇后越級到太皇太后,不好嗎?”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天賜怎麼能跟你比!榮兒!你才是孃的兒子,娘把所有都寄託在你身上,你怎麼能放棄呢?”
良王也很不甘,可是再不甘又能如何呢,連父皇都放棄他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短處,如果不是生為嫡長子,太子怎麼能輪得到他做。如今他沒有了太子身份加持,再想翻盤談何容易,向來那些不安分的親王能有什麼好下場,瞧瞧他上一輩的安國公和寧王便知,似逸王樂王一般不問世事倒能安穩度日,可是壯壯會和他爺爺一樣仁慈嗎?能容得下他安居一隅嗎?
良王心裡很亂,他做了這麼多年儲君,處了這麼多年的風口浪尖,如今退下來,倒覺輕鬆多了,可是許多人都對他抱有厚望,都說他應該去爭,而他也怕以後被侄子迫害,護不住家小,到底該如何呢?
皇帝得知皇后去找太子說話後,便敲打了她一頓,無外乎大勢已定叫她不要再生事之類的話。而後皇帝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往東宮發了道旨意,大意便是將洛陽劃給良王做封地,待皇帝駕崩後他便去就藩,但良王逝世後他的兒孫要遷回京城來,不能留在洛陽做土皇帝。
這算是皇帝給良王的最後一重保障了,去了封地總比在新帝眼皮子底下更安心,壯壯已經答應了皇帝會對這位伯父多加關照,只希望良王不要生事,皇帝費心調解兒孫間的矛盾才不致化作了流水。
太子被廢,壯壯的奪嫡之路算是走了一半,郡主一家子也該出門了。壯壯看著府內下人忙忙碌碌收收揀揀,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爹孃和妹妹要遠遊,他要住進青雲殿,生活了這麼多年的英王府,以後就是一座空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