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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藝開竅了是好事,郡主能輕鬆許多,但她也不想這麼早回京,邊城的建設她還想再搞一下,再在這邊呆一年吧,如果實在不見效,那就算了。
既然不回京,那蕭藝也加強一下邊城駐軍的訓練,他的親衛也加精一下,以後要能面對大場面的。
夫妻倆各司其職。日子悄然流逝,邊城的冬天來的早,風雪大且酷寒,這樣的天郡主也不忍心讓蕭藝每日出門,便讓他住在軍營,她陪著去住。
蕭藝不同意,“軍中設施簡陋,冬日裡環境太惡劣了,你向來養尊處優,我怎麼忍心讓你去軍營吃苦,可讓我住在軍營你住在府裡,相思之苦也磨人,還是我辛苦些,每日來回吧。”
郡主說不動他,只能多給他備些禦寒衣物,每日出門讓他裹得嚴嚴實實,交代他的親衛,每兩刻鐘要去水房給他的湯婆子灌滿熱水,可不能凍著了。
蕭藝說不必這麼麻煩,他沒這麼怕凍,太后說不行,“你當你還是年輕小夥兒麼?還是鐵打的筋骨?咱們上了年紀的人,最重保養,你夏日裡受了傷還沒好全,冬日裡更得好好護著,千萬不能落下病根了。”
那些行軍多年的將軍,卸甲後都落下了病根,就是因為軍中生存環境惡劣,無法好好保養,別人她不管,蕭藝可千萬不能有閃失。
她這一片愛夫之心,蕭藝收下了,每日在軍營裡湯婆子不離手,這哪裡是湯婆子,是她炙熱的心呀。
邊城冬日裡冰雪厚重,比京城的雪還厚,這樣的雪最適合堆雪人了,蕭藝下職回家時見巷口的路邊堆了一個雪人,想必是小兒拙作,雪人形態有些滑稽。蕭藝笑了笑,突然想到他已經很久沒有雕了了,以前他還混沌不清時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雕刻,給她雕刻小像雕刻髮簪,牙雕玉雕木雕他都做了許多,在宮裡她專門騰出了一間房來擺放他送給她的禮物,其中大部分都是他親手做的工藝品。
但他清醒後就沒再花時間在這上頭,他已經錯過了四十多年,他有好多事情想做,做了幾十年的雕刻,他已經厭了,他有更有意義的事情要做。
蕭藝隨手在路邊捧了一把雪揉成一團,邊城的雪太乾了,像沙鹽一樣,需得摻些水才能團起來,他便站在門口,讓下人去接些水過來,揉好後拿束髮的髮簪在手掌高的雪團上雕刻,她的相貌已經刻在了他心上,他不過寥寥幾筆,就刻出了她的模樣。
蕭藝捧著小雪人走進家裡,郡主正坐在榻上翻閱關外風土錄,聽到動靜看向門口,見他回來了,讓他快站到碳盆邊烤烤,他卻沒有停留,捧著小雪人來到了她面前,“看,像不像你?”
郡主笑了,想伸手摸一摸,蕭藝拿遠些,說:“凍手呢,別摸了,你看看就成。”
“知道凍手,你還做,你給我刻的小像還不夠多麼?”
“那是以前的你,這是今年冬天的你,每天的你都是不一樣的你,若不是怕你嫌我煩,我定要每天都給你刻一個。”
郡主道:“每天的我都和你在一塊兒,我長什麼樣,不應該刻在雕像上,而應該刻在你心上,所以你雕不雕也沒關係的。”
蕭藝看著她不說話,郡主略一思索,忙道:“你雕了我也很喜歡,可惜這個不能儲存下來。”
蕭藝笑道:“那就把她放在窗外,你拉起窗簾就看得到,白日裡我不在,就讓她陪著你。”
“那你該雕你自己的小像才是,哪能讓我的小像陪我呢,”
“噢,你說的是,我這就去雕一個我的。”
郡主忙拉住他:“別去了別去了,你每天都回家陪我,也不差這小像。”
蕭藝笑得開懷,開啟窗戶把小雪人放在窗邊,叮囑她每天都要看一眼,有沒有化掉,有沒有被新落下的雪花覆蓋,它是要維持一個冬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