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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藝去燕城的事就這麼定了,過完年便啟程。
這個新年因著太后和太上皇在宮裡,宮宴也更熱鬧了些,宗室也更加繁茂了,一堆小孩子湊在一起玩,有許多都是這幾年才出生的,太后都不大認識,只是見了這麼多新生面孔,感慨萬千罷了。
臨行前她去看了父親,一別兩年,父親又添了許多白髮,實在是有些衰相了,說話時有些迷糊,但還是記得這個女兒,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讓她常回來看他。
太后鼻尖泛酸,她也是心疼父親的,但她更愛蕭藝,為了完成蕭藝的夢想,只能拋下父親了,父親還有兒孫滿堂在膝下盡孝,蕭藝卻只有她。
出了正月後夫妻倆便坐車去燕城了,官道上冰雪還未融完,車馬走的很慢,足足走了一月才到燕城,他們在那兒也有住處,過去了先把主院打掃出來,下人先將就著住下,別地兒再慢慢打掃。
陳家人大概是不確定他們哪天來,沒有派人在城門口接他們,但是他們進了城,陳家就收到訊息了,很快過來拜訪。
府上還亂糟糟的,太后見了他們,說待府裡休整好了再設宴招待,陳家說這府上冷鍋冷灶的,今晚便去他們府上吃晚飯如何?明晚再正式設接風宴,讓這燕城大小官員將領都來見駕。太后應下了明日晚上的接風宴,卻沒應下今天的晚飯,今日舟車勞頓風塵僕僕,隨意吃些便睡下了,可沒心思再去赴宴。
陳家人走後,蕭藝說他們也太客套了,咱們這府上冷鍋冷灶了,去陳家吃晚飯不好嗎?只是兩家人敘敘舊的飯桌,也不算赴宴吧。
太后揉揉蕭藝的手,真暖和,“今時不同往日,你和阿楓也不再是純粹的友誼,你要從他手裡接過帥印,這是很嚴重的事情,你們之間摻雜了官場利益,又如何像以前一樣吃飯喝酒。明日見了你便知道了。”
蕭藝若有所思,學了這麼久的兵法和權謀,他大概懂了一些官場的門道,但他和阿楓是自幼一起長大的情誼,也會這樣嗎?
太后和太上皇到了燕城,陳家設接風宴,燕城大小的官員都攜著家眷到了,雖是陳家設的宴,但主位卻是坐的蕭藝夫妻倆。
陳楓也主動給蕭藝介紹了燕城的官員將領,蕭藝來的路上已經看過他們的資料了,重要的那幾個他們都對上了號,寶寶教過他,他是上位者,不要多說話,要不苟言笑,因此別人向他敬酒,他都只是點頭示意,淺淺抿一口,也沒誰敢和他起鬨乾杯。
北疆民風奔放,男女雖也分席而坐,但並未立屏風,太后坐在他身邊,蕭藝不苟言笑,她便談笑風生,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頭回露臉,便給燕城軍官留下了陰晴不定的懸念。
一場宴席是風平浪靜地過了,宴席結束後,陳楓多留了他們夫妻一會兒,方才在宴上都沒有多聊會兒,如今沒人了,他才來打個招呼。
“蕭帥和軍師打算何時入職?我那邊該交出來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們來了交接幾日,我便要走了。”
蕭藝一下沒反應過來,蕭帥,是叫的他嗎?呀,這稱呼可真威風。
“阿楓,這會兒又不是軍營,你不必這麼叫我們,我們一來你就要走呀,把陳伯母他們都帶走嗎?”
方才在席上裝的很是冷肅,這會兒沒人了他又原形畢露,果然還是當年的樣子,可就是他這個樣子,竟然也能做三軍統帥,誰讓他老婆孩子爭氣呢。
“是啊,母親他們都隨軍,我走去哪兒她們便跟去哪兒。”
蕭藝說:“可我聽說遼東貧瘠,陳伯母他們跟著去會不會水土不服啊,不如讓他們回京去,回京裡的將軍府享福不好麼?”
陳楓苦笑:“我是他們唯一的依靠,我不在京城,他們回了京城又能享什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