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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在泉州安定下來後,日日陪公主賞花聽曲上香赴宴,以彌補她這些年沒有在母親膝下盡孝的遺憾,順便看看她的珍珠作坊,陳華經營的不錯,作坊盈利還是很可觀的。
陳華和柯洛年紀大了,開始尋求安穩,而且心裡有了牽掛,便不似以前處處拼殺刀口舔血,因此漸漸脫離了陳氏船行,開始自立門戶,做了些小生意,雖然比不上海運暴利,好歹能保他們衣食無憂。
郡主投資的陳華的鹽運生意勢頭不錯,他們不貪多吃,保證一年能有萬把兩銀子進賬便行,那些大鹽商也不願得罪郡主這樽大神,漏一點出來就當孝敬郡主了。
泉州這邊商業繁華,郡主又在這邊開了個規模不小的茶葉香料鋪子,這些東西在大梁都是奢侈玩意兒,更別提西洋人對他們的鐘愛。郡主的鋪子又是打著皇家旗號,同一樣東西賣的比一般人家的鋪子就是要貴一些,西洋人用金剛石蕾絲望遠鏡等物來和郡主換茶葉香料,賣到他們的國家上貢給皇室,告訴他們,這是中原皇家用的東西。
郡主並不缺錢,他們一家四口個個有俸祿有食邑,就算什麼都不幹一輩子也花不完這些錢,郡主一直就有開福利院做慈善的想法,以前在京城難以朝外地伸手,如今有機會到處走,這些事也該辦起來了。
江南雖說繁華,但也混亂,富商多,窮人也有,又常有水寇作亂,以及洪災海嘯之類的天災人禍,臨海的百姓其實過得並不那麼好。
郡主在家裡構思了許久,準備在每一個州縣開設一個慈幼院,專門收養那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兒童,或者身心受害的婦女,郡主每年撥一筆款項養著他們。但裡頭收納的老人兒童婦女,都必須完成他們力所能及的勞務工作,若是不能走的,便躺著坐著做些手工活兒,上身不便的便做些巡邏看孩子的活兒,有一技之長的更能在裡頭教導別人,或者憑著一手技藝去外頭賺點零花錢,總之慈幼院不可能白養著他們,要不然大家都來這兒蹭吃蹭喝了。
郡主在家裡光想著,就覺得這是一項偉大的工程,想想都豪氣干雲,只是實現起來卻不知該如何下手。
公主聽說了女兒的志願後很是支援,她信佛多年,很是悲天憫人,朝廷有專門開設的濟慈堂,不過也就是個擺設,朝廷每年撥款下來,也不知道撥到哪兒去了,反正濟慈堂裡頭的老人孩子過的都不咋地。而且濟慈堂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能進的都是烈士遺孤,朝廷撥的款其實也就是撫卹金,但能進他們口袋的有十之一二便不錯了。也有人鬧過,但民怎麼鬥得過官呢,最後無一不被壓下去了,久而久之大家便忍氣吞聲了,在裡頭雖然過得艱苦,好歹有飯裹腹有屋避雨,惹毛了那群人,把你打一頓趕出去都有的。
泉州這邊還好些,因為公主每月十五會遣人去裡頭送些東西,偶爾她也會親自去慰問那些烈士遺孤,那些人忌憚公主的身份,做事倒含蓄些,好歹公主每次去看他們都簡潔光亮。
公主雖然知道里頭黑幕,但只要不過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整頓這些事情不是那麼容易的,公主年紀大了,不欲去惹這些麻煩,但郡主要做的話,她是全力支援的。郡主是皇上的兒媳,未來的太后,為國家清理蠹蟲本就是她應盡之責,就當給壯壯收拾出一個太平天下。
郡主想想也是,她是皇室成員,做什麼要將慈善做成私人活動呢?朝廷本就有這種設施,她改進一下,不比重新開始要容易嗎?而且壯壯正是積攢人脈名望的時候,郡主做這些也有利他聚集民心,只是這樣一來,朝中大臣又要說他靠母親庇廕了,不過壯壯若是壓不住那些言論,也不配做皇帝了。
郡主做了決定後,就和公主帶著嘟嘟一道去濟慈堂看了看情況,他們事先沒有打過招呼,去的比較突兀,看到的情形自然也不比平日裡看到的光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