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廣宗縣。
“波才,你不在穎州作戰,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看著風塵僕僕的波才,張梁臉上頗有不耐之色。
廣宗的黃巾戰事也不順利,他早就忙得焦頭爛額了。
“人公將軍,波才我,委屈啊!”
波才還未開口,先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
“是戰事不順嗎?”
波才的舉動讓張梁吃了一驚。
如果穎川的黃巾失利,他面臨的官兵壓力就更大了。
“比戰事不順還要糟糕。”波才抹著眼淚說道。
張梁坐直了身子,鄭重起來:
“難道是隊伍整個被打散了?”
“那倒沒有。”
張梁舒了一口氣:
“那你哭個什麼勁。”
“人公將軍,比隊伍打散還要糟糕!”波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更兇了。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地跟我說說!”張梁恨鐵不成鋼。
雖然波才這般不爭氣,但張梁還是耐著性子等波才解釋。
因為波才是他這一派的人。
沒錯,黃巾之中也有派系。
張角和張寶,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張梁與他們卻是表親。
黃巾起事之時,為了湊出個天地人之數,才把張梁也算上。
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張梁能力確實很強。
至少在他自己看來,他的能力遠遠超過張寶。
張角醉心於研究天道玄妙,很少插手日常事務。
張寶呢,是張角的跟屁蟲,但是他天資一般,能力有限,黃巾高層裡面,大多對張寶沒什麼尊重。
所以,太平道的事務,大多是由張梁處理的。
直到起義之後,各渠帥權力激增,情況才略微有了變化。
但是黃巾原有的三十六方渠帥裡,至少有一半,都和張寶走得更近。
波才,更算得上是張梁的嫡系人員。
“是陳玄,陳玄他帶人跑到穎川,二話不說就把軍權拿走了!”波才咬牙切齒地說道。
“陳玄?”張梁眼中暴出一抹寒光。
又是陳玄!
自從陳玄冒出來,張梁隔三岔五聽到這個名字。
依他之見,從一開始就不該對陳玄委以重任。
剛剛加入太平道,就升為渠帥,現在天師又加封他為聖帥。
陳玄這樣的升遷速度,自太平道建立以來,從來沒有第二人擁有過。
與天師張角不同,張梁不希望有太多不忠誠的人參與到黃巾起義中。
而陳玄,單單一個加入太平道時間過短,就可以判為不忠誠。
另外,從張梁聽到的資訊來看,陳玄毫無疑問是個桀驁不馴,不服管制的刺頭。
他很不理解,天師為什麼要把太平道的血液弄得斑駁不純。
當然,陳玄的戰功他也聽說過,但在張梁看來,那跟陳玄的個人能力沒有什麼關係。
他之所以能取得成功,全是因為太平道在民間鋪好的根基!
“奪權?這陳玄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手也越來越長了!”張梁目光凜冽。
“是啊,明明南陽才是他的地盤,我在穎川形勢一片大好,我們井水犯不著河水。”
“之前,張曼成那一渠就被他兼併了。”
“現在又把我辛辛苦苦拉起的隊伍搶走了。”
“照這樣下去,恐怕就連您,他也不放在眼裡了。”
波才一張胖臉溼漉漉的,小眼睛眨了又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