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段澤什麼?
林聽雨怔了怔。
諸如此類的問題,顧眠也曾經問過他,不止一次。
——你喜歡他什麼?他根本配不上你。你們兩個根本不搭。
但林聽雨從來都沒有仔細深究過答案。
如今陳澍忽然這麼問,他居然答不上來。
思考了良久,林聽雨笑了笑。
“可能是因為太孤獨了吧,所以鬼迷心竅了。”
“最絕望的時候有個人向我伸了隻手,拉了我一把。也許他是無心的,可我卻當真了,以為他是真心對我好。”
這麼多年來,林聽雨太冷了,也太孤獨了。
別人的真心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珍貴了。
哪怕是虛假的,是幻影,他也義無反顧,飛蛾撲火。
以至於鬼迷心竅地把段澤無意中向他伸出的那隻手當成冰天雪地中唯一的熱源,當成黑暗沼澤中唯一的星光。
可當他費盡全力勾到那隻手時,才發現,他錯了。
錯得一塌糊塗。
陳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他嘆了口氣,說:“回去吧。”
“嗯。”林聽雨點了點頭。
週一課間的時候,七班教室外的走廊仍然擠滿了過來圍觀陳澍的女生。
有同年級的,也有從低年級慕名而來的,也有來過一次以後又來的。
陳澍趕不走她們,只能選擇消極抵抗,一下課他就倒在桌上,用校服外套死死罩住腦袋,把自己跟外界隔絕開。
“這些女的真沒臉沒皮的。”顧眠看了一眼教室外面的人頭,嘁了一聲,“看見陳澍都能坐地吸土了吧。”
“你講話還真是惡毒。”林聽雨漫不經心地說。
“實話總會讓人覺得刺耳。”顧眠拿起桌面上的小鏡子,仔細端詳起自己的絕美容貌來。
林聽雨嫌棄地“噫”了一聲,站起身來。
“阿聽,你幹嘛去?”劉飛揚回過頭問。
“尿尿,要看嗎?”這也要問。林聽雨沒好氣地說。
“免了免了。”劉飛揚連忙擺手。
林聽雨插著兜晃悠出教室後門,一群女生背靠著走廊欄杆排排站,面含春光地竊竊私語著,透過玻璃窗對把頭埋在校服裡睡覺的陳澍指指點點。
嘰嘰喳喳的,比鳥還煩。
林聽雨走過去,背靠在玻璃窗前,用身體擋住了她們的目光。
“喂。”他懶洋洋地低下腦袋看她們。
“什麼事?”被倏忽打斷的女生們不滿地看向他。
發現來的人是林聽雨後,她們的臉色都變了變。
“林、林瘋狗……”有個女生小聲地說了一句。
“以後別來我們班門口堵著了,聽見沒?”林聽雨倚在玻璃窗前,漫不經心地說。
“為什麼呀?我們又不是來看你的。”有個膽大的女生反駁他,立刻被身邊的同伴扯了扯袖子。
“你們太吵了,打擾到我學習了。”林聽雨摸著有耳垂上的銀色耳環,隨口胡謅了一個藉口,“以後別來了。”
“……”女生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藉口太差勁了,誰會信啊?
旁邊的女生壯著膽子附和:“那我們就是不走呢?”
“就你?你學什麼習啊?考個高職高專還要複習?”
“就是啊,憑什麼讓我們走。”
林聽雨收斂起笑容。
他從玻璃窗前直起身,雙手插進口袋裡,冷淡地看著她們。
“別再來我們班門口堵著,也別進我們班找人,我們班不是動物園。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
惹誰也不敢惹林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