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刺入了一分,他悶哼了一聲,動作卻沒停。
我的臉色漸漸發白,眼前幾乎陣陣發黑,咬牙切齒的寒聲道。
“寧胥!你何必這樣羞辱我!”
他的動作一頓,像是突然有些無措,嘶啞的聲音裡溢位濃濃的血腥味。
“朕沒有……沒有羞辱你。”
他的嘴角流下源源的鮮血,氣息也越來越弱,搖搖晃晃的身體勉強支撐著站立。看到他這樣的自殘行為,身後的一排暗衛卻沒有絲毫動作。
“朕心悅你,杉兒。”
他近乎侷促的低聲呢喃,我卻宛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幾乎笑出了眼淚。
“你心悅我?哈……父皇!你心悅我所以這般折辱我?你是我的父皇啊!卻偏偏要將我當做禁臠!為什麼?為什麼!”
他急切的想要說什麼,卻被喉嚨裡湧出的血堵住了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杉兒……杉兒……你不是要朕死嗎,朕想過了,這江山……遲早會是你的,給你也罷。”
“這江山不是你給我的,是我自己拿來的!”
我一字一頓的看著他,狠聲道。
他微微一怔,然後忽然大笑起來,語氣裡竟有許多欣慰。
“好,好,果然是朕的兒子。”
似乎是再難以承受身上的傷口,他忽然抓著我的衣襟踉蹌一同倒在床上,口中的鮮血大口大口的噴在我胸前的衣服上,他居高臨下的盯著我,渾濁的眼眸裡滿是繾綣之色。
“親手殺了朕,杉兒……你會不會原諒朕?”
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看著他滿是期待的蒼老面容,心中桎梏多年的死結忽然被一把烈火燒的乾乾淨淨,連片羽的煙塵都沒留下。
對於寧胥來說,什麼才是對他的最大報復呢?
答案無疑是。
我永遠都不愛他。
“不會。”
我露出一抹愉快的笑意,甚至並沒有夾雜多少惡意。
“寧胥,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回答,寧胥臉上並沒有多少失望之色,他近乎憐愛的摩挲著我的唇瓣,然後小心翼翼的,輕柔的落下一吻。
嘆息般的聲音極輕。
“也罷。”
這是他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句話。
慶元三十六年,齊惠帝崩。
同年,齊和帝改國號為平,始為元朔元年。
元朔三年,西南王自立為王,齊和帝派兵南下圍剿,兵敗。
元朔五年,西南王北上逼宮,齊和帝被困王城。
青灰色的天光從薄如蟬翼的窗紙漏進來,黯淡的宮燈幽幽亮著,身後的侍從為我添了燈油,逐漸又亮起來的光在朱牆上映出狹狹的陰影。
“陛下,要傳召春公子嗎?”
侍從低眉順眼的問。
我隨手在宣紙上落下墨筆,然後凝視完好的畫作半晌,又一筆一筆毀去。
“傳。”
侍從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片刻後,春笙進來了。
柔軟的手撫上我的肩頭,或輕或重的揉捏著,一整日的疲倦在他極富技巧的按壓下漸漸消退了大半。
我丟下筆,朝後倚住椅背,僵硬了一整天的背脊慢慢軟了下去。
“陛下,春笙煮了安神茶,請您飲一杯吧。”
片刻後,春笙端著一杯茶遞到了我面前。鼻翼間吸入清涼的氣味,內心的焦躁卻沒有因此而撫平,我嘆了一口氣,喃喃道。
“國事不平,心神又何以安。”
春笙卻沒有就此惶恐,反而執拗的繼續舉著茶杯,大膽抬起的眼眸哀求的看著我,這滿是關切的目光似曾相識,像極了我那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