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耳朵聽著馬車內的對話。
嗬,蕭狗這話兒,是說他早起和方姑娘在一起,特意燒水給方姑娘喝,兩人交情不一般。
但方姑娘態度淡淡,喊蕭狗蕭公子,卻意在表明,兩人關係一般般。
蕭天衡此時頭上的木簪子掉在車廂內,髮髻鬆開,他揀起木簪子,看方青洛一眼。
在林中時,她會為他盤發。
當著石羨風的面,她會不會給他盤?
風拂車簾,雷聲已止。
方青洛透過車簾縫隙,視線定在駕馬車的石羨風背上。
石羨風腰背挺直,身子微微側向一邊,分明正在豎耳傾聽她和蕭天衡的對話。
方青洛收回視線,瞥見蕭天衡長髮散開,正握著木簪子看她,遂撩車簾,假裝看風景。
蕭天衡一怔,心下道:真不幫我盤頭髮了!
方青洛:自然不能盤,此一時,彼一時。
在林中時,蕭天衡似乎怕她賴上他,又言道若不得已,會上稟父母,到時認她為義妹云云,種種話語,都在暗示兩人不可能。
她也明言,出了林,各走各路,不會賴上他。
不巧的是,龍捲風將他們捲到石羨風馬車上,一時之間不便各走各路。
待上了京,總要撇清關係。
這當下還給他盤頭髮,有些糾纏不清了。
且一個,適才石羨風言道要上她家提親,她也說了會考慮。
話音一落,就給別的男子盤發,這相當於拒絕石羨風了。
她是真的在考慮石羨慕風,不想馬上拒絕。
蕭天衡心情有點複雜。
他瞥方青洛一眼,從竹筐裡抽出一根野草,將散開的頭髮縛住,開始閉目養神。
方青洛也睏倦,同樣閉上眼睛養神。
傍晚時分,馬車到了一處破廟前。
石羨風停車,躍下馬道:“我進廟內瞧瞧,今晚或要在這兒歇足。”
蕭天衡撩開車簾,躍下馬車,回頭伸手臂給方青洛,想扶她下去。
方青洛搖了搖頭道:“我自己下。”
眼見石羨風不在跟前,蕭天衡便淡淡道:“這就認定他,要跟我撇清了?”
方青洛跳下馬車,揉揉臉道:“蕭公子,咱們不是在林中說好了,出了林,你是你,我是我麼?”
說著率先進廟。
蕭天衡看著方青洛的背影,突然一哂,也是,龍捲風將他們捲進林中,實是一場意外。
在林中相處,也不過短短兩日兩夜。
談不上深情厚誼。
出了林,她要撇清,那便由得她。
稍晚些,一行三人在破廟內生起火,開始烤兔子肉。
石羨風在兔子肉上抹上鹽巴,一邊烤一邊問方青洛道:“你怎會被龍捲風捲走?當時是何情形?只怕家人這會子要急壞了。”
方青洛含笑道:“天有不測風雲麼。”
“幸好被捲進林中時,遇著蕭公子。蕭公子好身手,獵了兔子和山雞,又尋著一處竹籬屋安身。”
“只是料不到,今早出了竹籬屋,再度遇著龍捲風,風將我們捲到你馬車上。”
方青洛說著,轉向蕭天衡,“蕭公子,你之前在林中提過,說若不得己,就會稟了父母,到時認我為義妹,我現下想著,實在不必如此。”
“這趟回京,就說咱們被風捲到石公子馬車上,石公子將咱們捎回京,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蕭天衡語氣淡淡。
方青洛怔一怔,“依蕭公子之意,該如何說?”
蕭天衡不語。
石羨風看蕭天衡一眼道:“天衡,你和雲陽郡主之事,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