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冰坐在門檻上,輕輕摟過秋蟬,再輕輕撫摸她的臉。
秋蟬的聲音已經很虛弱了。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冰,我多想做你的新娘,一生陪伴著你,自從遇見你,我的身體和靈魂,毫無保留全歸屬於你。”
“今生能與你短暫共度,我已經知足了,你給我的,不僅僅是愛人所有的呵護和溫柔,而是給了我不一樣的人生。”
“你給了我歌唱,讓我擁有屬於我的舞臺,你給我吟誦世間最美的詩,那是世人一生也無法得到的享受。”
“我要走了,你不要為我難過,因為這是我的歸宿,能與你相伴走來,我得到的太多,我很知足,無怨無悔,你應該為我高興!”
“那首歌寫得真好,我想天堂一定很美,媽媽才會一去不回,我很想他們,很想很想,在天堂,我的爸爸媽媽,他們一定等著我,因為他們很愛我,不會丟下我!”
“冰,我要走了,只是,最後,我不能再為你獻上一曲了……”
佟冰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聲道。
“還是,讓我為你唱一曲吧!”
“我要……聽……求佛!”
佟冰沙啞顫抖的唱起。
“……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願意用幾世換我們一世姻緣,希望可以感動上天。”
“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再見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當我在踏過這條奈何橋之前,讓我再吻一吻你的臉……”
晶瑩的淚水滑過秋蟬臉龐,她永遠閉上了眼睛。
佟冰輕輕抬起她的頭,再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臉。
他想哭,他哭不出淚,他想喊,他喊不出聲。
這種至親至愛之人離去之際,悲痛往往不會在此刻襲來,情緒也不會在此刻爆發,甚至會讓人冷靜的麻木。
因為潛意識裡認為至愛之人還會活著,不願去接受這個事實。
但在往後的孤獨中,對逝去至愛的思念會越來越強烈,那種慢慢到來的悲痛,會如後期才發作疼痛的慢性病,讓人窒息,讓人發瘋,讓人在痛不欲生中飽受摧殘與折磨。
此時的佟冰就處於這種狀態,那應有的悲傷和痛苦如在遙遠的空中飄蕩,喚之不來,他唯有緊緊抱住她,生怕她會憑空消失了一般。
站在旁邊的展結與曾浩宇也是如此,冷靜得出奇,沒有呼喚,沒有叫喊,沒有哀哭。
四周寂靜,空氣似乎於此凝固一般,默默送別消散的靈魂。
忽然展結一聲咆哮。
“好妹妹,不要怕,等等我,哥哥這就來陪你!”
那刀快如閃電,在脖子上拉過。
佟冰的護衛頭子趙海江眼疾手快,刀刃沒進皮肉一指的瞬間,一把抓住刀尖,不顧指縫鮮血滴落,與展結拼拉臂力。
另外三個護衛一人幫趙海江抓住刀身,一人固定住展結握刀的手,等對他造成鉗制時,一人手掌捂住他額頭,膝蓋頂腰使力,將他向後放倒。
展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動彈不哭喊,半張嘴發不出聲,目光呆滯望著茫茫上蒼,任憑細雨夾雜雪粒落在他臉上。
他對秋蟬的感情在親情與愛情之間徘徊,超越親情的範疇,在愛情的邊緣遊走,又回到親情的基點上,如此迴圈。
但分不清感情定位的他,一直視秋蟬為最至親的人,秋蟬是他活著的意義,是他的全部。
現在,唯一的掛念沒有了,他最在乎的一切煙消雲散,成了他不想苟活的因素。
寂靜冷凝的氣氛一直到麗春院姑娘們到來才打破,她們呼天喚地的哀哭聲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