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圓眼見他們鬧起來,忙在一旁安撫,哀聲說:「二哥哥……二哥哥,別為我的事和二姐姐起爭執,這麼著叫我怎麼好……」
正倫本就是個暴脾氣,大手一揮,「這事和你不相干。」
正倫的少奶奶明氏也不是好相與的,原本還在勸解正倫,聽清如越說越不像話,便幽幽道:「二妹妹,話不是這麼說,你二哥哥一向和小侯爺要好,可不是因四妹妹才攀上交情的。咱們也習學,也等秋闈武舉,哪裡就要託人謀好差事了?二妹妹把話說清楚,沒的將來你二哥哥高中,你又在背後說嘴,說咱們靠裙帶關係,不是憑自己的真本事。再說了,小侯爺自己也只在尚書省做了個八品都事,自己尚且要避嫌,倒給咱們大開方便之門?」
真是鬧起來了,一時屋裡人都朝老太太瞧,盼著老太太做決斷。老太太往左一看,自己的親孫子,往右一看,自己的親孫女,越性兒什麼話都不說了,撐著臉,只看他們能吵到什麼時候。
清如一個人自然罵不過他們兩張嘴,氣咻咻看了清容一眼。清容也不傻,不會湊進去混鬧,只對明氏笑道:「二哥哥和二姐姐兄妹兩個拌嘴,二嫂子不勸著點兒,倒跟著一塊兒鬧,像什麼話。」
明氏哼笑了聲:「三妹妹乖覺,只許你扇陰風點鬼火,不許我說句公道話?」
大奶奶邱氏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邊上調停著:「弟妹別多心,二妹妹是心直口快之人,自己兄弟姊妹,做什麼這樣較真呢。」
明氏乜斜了邱氏一眼,「大嫂子可有什麼說的,回頭武舉,大爺高中是大爺的真才實學,咱們高中全靠拉關係走人情。」
邱氏給回了個倒噎氣,「咦,你這人……」
正則頭疼不已,「成了、成了……」
扈夫人的嗓音被淹沒在了人聲裡,「如今倒好,愈發沒個規矩體統了,老太太跟前也不太平……」
正倫早看清了裡頭門道,終於直戳要害,「打量誰不知道呢,二妹妹相中了淳之,只可惜人家寧要四妹妹,也不要你。上回是誰丟醜丟到指揮使府上去了,但凡是爺們兒,哪個敢招惹你?大家子小姐捨得下臉,人家要娶的是當家夫人,不是兇獸畫皮。」
這下清如怔住了,一種被當場揭穿的難堪擒獲了她,這事到如今雖個個心知肚明,卻從沒有人一針見血點明過。只見她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後所有的羞憤和委屈化作眼淚奪眶而出,一面哭著,一面跑出了上房。
唉,怎麼哭了呢,對手都跑了,自然鬧不成了,正倫夫婦也緘了口。明氏朝門外看了眼,那眼波一飄隨即收回來,暗裡一哂,「吵不過就哭,誰還怕她兩滴眼淚不成!」早前那位嫡婆婆逼著姨娘拿媳婦的梯己,這事她和正鈞少奶奶都知道,她們嘴裡雖不說,怨恨大著呢。好容易今兒二姑娘自己開了頭,她借勢撒撒那口醃臢氣,倒也不虧。
扈夫人面沉似水,清如跑了她也不去追,只冷眼看著梅姨娘,「你平日就是這麼教導兒女的?倫哥兒大了二丫頭整三歲,就算二丫頭說錯了話,做哥哥的教導幾句也就是了,這倒好,生死仇人似的入木三分,你們打量我死了,拿你們沒奈何了,是不是?」
梅姨娘是無妄之災,原本孩子鬥嘴,她也看熱鬧,只是這熱鬧最後要歸結到她身上,她雖知道結果必是如此,但真正點她名頭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些冤枉。
「太太教訓得是,原是倫哥兒不好。」梅姨娘訕訕道,「等我回去了,一定仔細罰他……」
扈夫人冷笑,「孩子不是,我只和你說話,是你教導不好,錯都在你。今兒我就行一行家法,你給我上祠堂跪著,跪上一夜,沒有我的話不許起來。我這程子瞧著兒女都大了,你也是有了孫子的人,不好在媳婦跟前叫你沒臉,誰知我越縱容,你們越了不得。今兒當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