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現場靜得可怕,落針可聞。
沉寂片刻,元鳳兒壯著膽子,戰戰兢兢道:“回四爺的話,今日黃公子賞了花紅,妾身已答應為他單獨撫曲,怎可……言而無信?”
她那模樣,就像個受驚的小兔子,說話的功夫,臉蛋漲得通紅,連粉嫩的耳垂都成一片血色。
“無妨,那花紅退了便是,回頭我讓下人給你送來,黃公子給多少,我加上一倍,如何?”李桓懶洋洋道,端足了紈絝子弟的架子。
那黃公子一聽,臉色立馬變得難看。同桌的幾人是他的好友,也跟著暗暗著急,深怕一言不合幹起來,殃及池魚。
這位黃公子名叫黃庭,乃是當朝戶部尚書黃禮之子,在京城不說排在哼哈二將之後,那也是十個手指頭能數得上號的人物,脾氣自然是有的。
可李桓連哼哈二將都敢揍,豈會怕他?
然而,他對元鳳兒傾慕已久,早就想做她的入幕之賓,一親芳澤,眼看要被橫刀奪愛,他豈能甘心。
一時間坐在那裡,動也不敢動,話也不敢說,臉也是漲得通紅。
眼看場面又要僵住,最後,又是元鳳兒開口打破僵局。
他對著李桓欠身一禮,恭敬道:“四爺,小女子雖是風塵中人,卻也知道信義二字。今日我與黃公子有約在先,四爺若想聽曲,還請……下次再來。”
李桓聽得微微挑眉,忍不住多看了元鳳兒一眼,心道,我都裝出這副德行了,這姑娘居然還敢拂逆我意,倒是有點性格。
隨口哈哈笑道:“無妨,元姑娘以誠信為先,令人敬佩,我自也不做那惡人。但是嘛,倘若黃公子自己不願跟元姑娘走,姑娘也就不用違約,那我自然就不客氣了。”
聽得此言,黃庭嘴角一陣抽抽,這話裡的威脅之意還能再明顯一點麼!他那張俊臉,立時間漲成了豬肝色。
“黃公子,四爺我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吱個聲。”
李桓朝黃庭望來,眼中帶著一抹冷色,“今日你身體突感不適,不能去元姑娘那裡聽曲了,我說的對麼?”
黃庭用盡他身為二世祖的最後一絲傲氣,堅坐原地,縱然氣得瑟瑟發抖,仍舊一動不動。
“難道我說得不對?”
李桓的話音又變得冷下幾分,“倘若我說的不對,那就隨我去英武殿走一趟吧,好好跟我聊聊,你成日來給元姑娘捧場,打賞的那些花紅是哪來的?
你爹一年多少俸祿?你自己一年掙幾個錢?都給我一一道……”
“四爺說得對!”
“來”字還未出口,黃庭再也按捺不住,臉上帶著惶恐之色,起身急道,“四爺說的在理!在下今日突感不適,須得立即回府靜養!”
接著轉對元鳳兒道,“鳳兒!抱歉!你好好招呼四爺!我今日恕難奉陪!”說罷逃一樣的出了門。
“四爺我喜歡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聽曲,方圓十丈以內有任何聲響都會攪了雅興。諸位,你們是再坐一會,還是……”
“走走走!四爺慢請!四爺盡興!四爺盡興!”
樓裡的人群幾乎是一溜煙的功夫,轉眼就剩下零星幾人。除了李桓他們幾個,元鳳兒,還有那幾個跟黃庭一桌的年輕公子。
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們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元鳳兒也是一臉驚愕,看向李桓的目光裡,透著幾分懼意。
“喲,見到熟人了,這不巧了嘛。”
那一桌的幾人剛也要起身離去,李桓的聲音再次響起,戲謔的目光,徑直投向那桌的其中一人。
油頭粉面,妖里妖氣,眉宇鬆散,看似風流不羈,正是胭脂鋪掌櫃,孫梟。
那幾人愣在原地,一時間不敢動彈。李桓先對元鳳兒輕佻笑道:“鳳兒,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