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最為難的自然要數週康了,他心裡已然清楚,此次的事情斷不會按照他們的意願來處置。
老太爺的態度已經擺在那了,想從雲海山莊拿人,那是絕不可能。平洲跟雲州挨著,雲海山莊是什麼地界他再清楚不過,憑老爺子太師的身份,他一個知府根本無權硬來。
可出了這麼大的案子,他對上若是沒個交代,烏紗帽怕是要保不住。
正進退兩難之時,一旁的楊旭開口了。
“周大人,依我看,這事其實不難處置。口供和罪證都給你擺在這了,剩下的,無非就是一個說辭。
請大人想一想,平洲是個什麼地界?是南北兩地的交界。這三位姑娘是些什麼人?是南疆來的客人,而且是貴客!
貴客到訪,我北域官員不加禮待,反倒主動尋釁,是否有違我北齊的待客之道?是否傷及兩境邦交?
南北兩地的和平來之不易,倘若因為此事,在邊境惹出太大動靜,怕是要有損大局。
咱們做臣子的,理應為君分憂,而不是為君添堵,你覺得呢?只要想通這點,我相信周大人自然知道,遞給上面的奏摺該怎麼去寫。”
聽得此言,周康心裡算是明朗了一些,雖說還有很多顧慮,但眼下這局面壓根容不得他多想,更沒有給他太多選擇餘地。
這雲海山莊他能動得了麼?別說他一個知府,就是皇上要動,怕是也得三思再三思。
最後,帶著一絲不甘,他拿著口供和證據,起身拜道:“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今日多有叨擾,還望太師恕罪。”
老爺子擺手笑道:“無妨無妨,周大人既然來了,就請留下參加明日壽宴,好歹喝上幾杯再走。”
周康連連拜謝,“太師盛情,下官卻之不恭。”
如此,這事就算暫且告一段落,李桓跟陌璃她們趕去山門,跟李婷他們會合,隨後一起騎馬坐車,往城裡而去。
路上,李桓跟陌璃她們三個同乘一輛馬車,穆青青和凌瓏又開始發揮話嘮本色,問個沒完沒了。
“小四爺,你是怎麼把楹姑姑騙到手的?”
“這個嘛,你楹姑姑看似嫵媚風騷,實則心性高潔,雖遊走在風塵之中,卻從無人能褻瀆她半分。你四爺我嘛,看似風流不羈,實則風流不羈。
我倆同是遊戲人間,笑看世俗,可謂志趣相投,秉性相合,所以才相處了幾天,就如干柴遇烈火,燒得那叫一個旺。”
“三年前,你突然浪跡江湖,銷聲匿跡,這是為啥?就為跟楹姑姑四處逍遙麼?”
“不是,是為了逃婚。也不知北齊皇帝怎麼想的,居然要讓我娶什麼公主。
當時我已有心上人,再說了,江湖上還有那麼多孤單寂寞的女子等著我去拯救,我哪能娶什麼公主啊。”
“說的也是,公主算什麼東西,哪比得上咱們江湖兒女熱烈奔放,算你有眼光。對了,你說的心上人是誰?就是楹姑姑?”
“不是,那會我跟月楹還只是外甥跟小姨的關係,我的心上人是蜀山的同門師妹。”
“她人呢?來了麼?”
“沒有,三年前,我酒後失德,惹惱了她,現在都不知她在哪。”
“你那麼喜歡逛青樓,到底有過多少女人?幾百?上千?”
“哪有,逛青樓又不是非得幹那事,我就只有我那師妹和月楹兩個女人。”
“真的假的?那你去青樓幹嘛?”
“喝酒,聽曲,賞舞,跟姑娘們搖骰子做遊戲,有趣的事可多了。你當四爺我是那麼隨便的麼?什麼女人都能睡我?笑話。
再說了,你想想你楹姑姑是什麼人?對付男人最喜歡用的手段是什麼?我若在她的眼皮底下跟那些姑娘鬼混,怕是早就做了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