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認真道:“說起這個,小子倒想請教老掌櫃,正如您從前我問,您又是誰,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
張某搖搖頭:“你未曾回答,張某也無法回答。”
“是無法,還是不知?”
張某看看他:“你呢,是不知,還是無法?”
江凡愣了下,微微有些出神。
張某笑著提起一杯酒:“來,來,小哥,飲酒。”
江凡釋然一笑,舉杯與他同飲。
“老掌櫃知我是誰,從何處來。”
張某淡淡道:“江逍遙?自西秦而來?不,那不是這個問題真正的答案。”
“拋開您老以為真正的答案不講,眼下這也算是個答案。”
“如此,不如回答全面,要到何處去?”
江凡想了想:“西秦,也是人間。我從人間來自然要到人間去。”
張某點點頭:“人間好啊,但你說說,總有些人想要去天上,是何道理?”
江凡撓撓頭:“可能,他們覺得天上更好?”
“哦?好在哪?”
“不知道,老掌櫃剛才說,未知讓人恐懼,但未知是否也讓人嚮往?”
“有道理,探索未知,的確是世人進步之根由,但某些未知充滿惡意,更要傷害已知之善,某些人卻要以私利而謀之,這就該死了。”
江凡眼神微微一動:“……老掌櫃,意有所指。”
張某搖搖頭:“今日與小哥再會,隨口閒聊而已,只望小哥不是那為一己私利之輩,否則老夫會很失望,畢竟一個忘年交很難得啊。”
江凡沉思片刻,舉起酒杯:“忘年交,小子多謝老掌櫃抬愛。”
“差矣,我只是個客棧掌櫃,你才是那龍游天下之逍遙王。”
“龍?”江凡搖頭:“皇庭在前,前輩莫要打趣,小子頂多算一條魚而已。”
“呵呵,不錯,滄瀾江上打漁郎,只是不知你這漁郎釣的是魚,還是天下?”
江凡愣了下 旋即道:“我就是魚兒,難道自己釣自己?”
“……也未嘗,不可呢。”張某帶著某些讓人看不懂的神色緩緩道。
江凡一時間心頭滿是疑雲,這張某說話處處雲山霧繞,但依然如同之前,句句似若有所指。
但江凡明白,像他這種人,存心不說,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便也懶得問,卻也更懶得跟這些老傢伙打機鋒。便直截了當道。
“不知今日老先生喚江某來,到底所為何事?總不至於只是吃頓飯吧。”
張某微微一笑:“年輕人,你也夠沉得住氣了,為什麼不繼續呢?”
江凡搖搖頭:“您說了,因為我年輕啊,年輕就講究個氣盛。”
“哦?這可不像你,只怕是你心中有所憂慮,焦躁自生吧。”
江凡沉吟一下:“老掌櫃可願解惑?”
張某看看他:“解不了,老夫尚未看清楚,何以解惑。正如你此行,老夫且尚未看清你之目的,即便有立場,也不願斷章取義,還是看看再說,人生啊,多忍忍,少急躁,才會看到更多真相。”
江凡不由低頭輕笑:“讓我想起,我們老家百姓供奉的一尊頂級大神仙,叫玉皇大帝,苦修過一千七百五十劫,忍了兩億兩千多萬年,方才修成正果。他是真能忍,您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張某微微一怔:“名字?不如你說說?”
“巧了,他也姓張,尊名百忍——張百忍。”
張某眼神忽然眯起……
江凡早已離去,張某獨自坐在那裡,轉動著手上扳指,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他對面則換了一個胖子,特別大號一個胖子,臉也大,肉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