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滄郡城西五十里有座臨江閣,依江畔修築,僅青石基座便高達十丈,樓有九層,方圓十餘里不見其他建築,唯此樓孤高聳立。
登樓北望,可見莽山峰巒疊嶂,向南可觀江水滔滔東流,氣象萬千。因而自有文人雅士流連忘返,江湖豪客對酒當歌,實乃八千里滄瀾江最負盛名的酒樓。
臨江閣八層之上,一位錦衣宮裝美婦斜倚視窗,憑欄支頤,無限慵懶。佳人美目流波,遠眺江面,似滿懷期寄。
“小姐啊,你就別看啦,不就是晚來幾日麼,誰家還沒點事嘛,瞧你這望眼欲穿的模樣。”
粉衣侍女調笑著說道。
“哎……”錦衣美婦哀怨的嘆口氣。
“這次可不是幾天,是十日了呀,真是個沒心肝的。”
粉衣侍女將手中托盤放下,嬌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想情郎呢,好啦,趕緊用些糕點吧,早餐都沒吃呢。”
錦衣美婦卻也沒看,只是瞅著侍女說道:“小荷,你說他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粉衣侍女故作思考:“這可說不準,聽聞這幾天有一夥悍匪橫行,小郎可別遇上。”
錦衣美婦神色焦焦:“哎呀,確實如此,這可如何是好……”她忽的像想起什麼:“那些個悍匪不是專挑年輕女子下手嗎?小郎應不會有事吧。”
粉衣侍女道:“這夥人也真是兇殘,也不知是何緣由,凡是這一帶二十餘歲的的生面孔年輕女子見一個殺一個,鬧得人心惶惶。不過你也別擔心了,小郎又不是姑娘,不會有事。”
錦衣美婦揉了揉眉心:“那就好,可你說他怎的還不來。”
粉衣侍女道:“我哪裡知道啊,好啦,小郎八成有事耽擱了,保不齊今明兩天便到呢,小姐呀,還是快吃些東西吧,都餓瘦了。”
錦衣美婦無奈的撐起身子,拈了塊酸棗糕卻又放下:“今日來客如何?”
“好著呢,樓下七層均已客滿,只剩九層還空著。”
錦衣美婦點點頭:“如此便好,九層不必輕易開放,一切按小郎說的做。”
“知道,知道,小郎啥都對,好了吧。”
錦衣美婦伸出一根春蔥般修長白嫩的手指點在侍女額頭嗔怒道:“你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連我都敢調笑。”
粉衣侍女吐吐舌頭:“我哪敢呀,小荷這不是實話實說嘛。”
錦衣美婦素手輕抬,斟了一杯酒:“小郎確實奇才,你可知我臨江閣為何半年時間躋身天下第九,眼看距離八大家就一步之遙?”
粉衣侍女跳過來說道:“當然知道啦,小姐你都說過一百遍啦。我臨江閣靠的是四菜一湯一壺酒嘛。”
錦衣美婦道:“這四菜一湯一壺酒可都是小郎的手筆,如何經營也是小郎指點,都說君子遠庖廚,可你說這世間怎麼有如此有趣的少年郎呢?”
粉衣侍女道:“小郎說過,我們離八大家也不遠了呢,有小郎指點,興許歲末評選,我們便可入圍。”
錦衣美婦道:“天下八大酒樓,各有不凡,我這心裡呀,還真有些忐忑。”
粉衣侍女道:“擔心什麼,咱們可有滄瀾江上打漁郎。”
錦衣美婦展顏一笑,竟似百花綻放。
“那天下第一樓太白居可也有位龍江之上打漁郎呢。”
粉衣少女道:“是呀,太白居一直穩居天下第一酒樓,本就久負盛名,前些年忽然推出一詩一席,更是四海皆知。”
錦衣美婦道:“你呀,可知此事由來?”
粉衣少女道:“當然知道啦,太白居原本可不叫太白居,據傳,一日龍江上一葉扁舟順流而來,那位打漁郎登樓,連品十一道菜,大為不滿,遂贈予一詩一席,大東家驚為天人,卻不知為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