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有人備好桌案、筆墨。眾人將目光齊聚高臺之上,無念也不再多言,揮毫潑墨,筆走龍蛇。兩刻鐘後,一座怪石嶙峋,險峻陡峭的山崖躍然紙上;再寥寥幾筆便是雲霧漫山,又過片刻,石壁上便又長出幾棵形態各異的老松。最後三五筆便是多出兩隻仙鶴於雲山霧繞間浮現。待墨跡稍幹,兩個丫鬟將這幅松鶴圖展示給眾人。前後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這無念的水墨功底可見一斑。
墨色濃淡間,雲霧飄渺出塵,老松蒼勁挺拔,山崖奇偉雄健;最後兩隻栩栩如生的仙鶴於雲端自由翱翔,為整幅畫增添一抹生機。整幅畫高低錯落有致,動靜相宜;不覺間仿若自己已經置身於畫中世界。
眾人見此松鶴圖,讚歎之聲、嘆息之聲不絕於耳;讚的是畫作幾近完美,無可挑剔,嘆息的也是如此。若非此道大家誰敢輕易評判,若僅是沒有得到無念的認可還則罷了;但若是言語間稍有紕漏,必會貽笑大方。
喧鬧聲漸漸褪去,秋言再次登臺,高聲道:“現在支援無念姑娘的可以開始贈送禮物了,到達五千金之後,無念姑娘會當場揭下面紗,讓大家一睹芳容;若是有哪位大才能夠為無念姑娘畫作指點一二的,也請不吝賜教。”
這邊話音剛落,臺下便傳來小斯的高喊聲:“千金樓少東家趙寶財公子,為無念姑娘贈名家畫筆一套,價值百金!海疆馮家,馮楮墨公子贈琉璃茶盞一套,價值一百五十金;逍遙宗少宗主......”隨著小斯一連串的贈禮念下來,不過片刻便已經來到五千金,而且還在不斷攀升,直到八千三百金才終於是停了下來。
無念也是在贈禮價值達到五千金時,如約摘下面紗;人如其聲,一張略顯清冷的面容映入眼簾;沒有濃妝豔抹,有的只是那種略顯病態的蒼白,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但面對著豪客的一擲千金,一雙美眸依舊是古井無波,如清澈湖水不被世俗沾染,彷彿世間一切都無法讓她動容。
直到贈禮結束,仍舊無人對無念的畫作做出點評;無念見狀微微搖頭,輕嘆道:“既然諸位大才未肯指點一二,看來今日此畫沒有碰到有緣人,小女子亦無話可說,只好先行告退了!”
聞言,有一些無念的支持者自然是不甘心她就這麼潦草退場,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而這第一個,便是那逍遙宗少宗主白雨衡。此人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再配上一身白袍,當真是一翩翩美少男。
白雨衡站在二樓雅間欄杆旁向著高臺上的無念一拱手,說道:“無念姑娘莫要著急,白某雖然對畫道不甚精通,但也想跟姑娘交流一下觀此畫後的體悟;如有不對之處,還請見諒!”無念聞言欠身還禮,而後道:“公子但講無妨,藝術本無對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看到同一幅畫,個人經歷不同、心境不同,感受到的自然也就不盡相同。”
白雨衡聞言心情一片大好,想要賣弄一番取悅無念;奈何他喜歡無念只因其容貌,對於畫道確實不過是一個小白;最後只得隨意找幾處出彩的地方恭維一番便草草了事。無念見狀心中沒有半分波瀾,禮貌性的回了一禮,便也不再多言。
而後接二連三的又站出來幾人,大多也不過是想在無念面前露個臉,恭維一番罷了;直到趙寶財站出來,真正的從畫的角度細緻入微的品評了一番,無念的嘴角才勉強彎起一個弧度。而後無念追問道:“寶財公子,此類松鶴圖無念創作過許多幅,但是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麼;無念若想讓此畫更完美一些,不知公子可否為小女子解惑?”
趙寶財沉思片刻,皺著眉頭道:“請姑娘見諒,依在下看來此畫已然是盡善盡美,實在挑不出半點問題。”他自然知道若是能找到問題更能取悅無念,得到無念的認可,甚至有機會單獨與無念相處也未可知;奈何他的境界還沒到,隨便亂說又恐被人恥笑,所以也只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