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裡惦記著事情,不得不強打著精神醒來。
外頭竟果真下起了雨,雨絲打在窗子上,在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明顯。
手臂上的禁錮無法忽視,沈延還睡著。
身子雖累,然而清爽,想來是延延給他清理過了。
江聞岸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小布袋來,倒出一粒硃紅色的藥丸來。
這是靳言事先給他的,只要喂沈延吃下,幾個時辰之內他都不會醒來。
即便是提早醒來了,他也難追上,只要進了弄雪閣,便是永恆的離別,他再也追不上了。
江聞岸撐著身子起來看他完美的睡顏,忍不住伸手觸碰他的臉。
被觸碰的時候,他像是有知覺一般,在睡夢中尋找著身旁的人擁緊。
江聞岸將丸子輕含在唇間,低頭渡給他。
遇水慢慢溶化,箍在腰間的手臂也有鬆緩之勢。
江聞岸留戀地再次親吻他,小心翼翼地撬開他的手,穿好衣裳,拖著疲憊的身子下床。
門開啟,一場雨使得秋意更濃,寒意侵身而來。
他回頭看了床上安靜躺著的人一眼,踏入雨簾之中。
而此時,皇宮偏遠無人問津的角落,弄雪閣裡,靳言正在等著他。
沈延覺得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但算不上多舒服,心裡總是不安穩,醒來時果然見窗外天已大亮,而身旁空蕩蕩的。
先生?
無人應答。
室內空無一人,除了遺落在地上的婚服,先生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身旁的位置沒有多餘的溫度。
先生?!
沈延心慌起來,顧不得穿好外袍便往外跑。
門被猛的拉開,急急的風捲著最後一絲溼潤的雨拍在他臉上,雨中的人一動不動地站著,渾身已經溼透。
雨終於停了。
這場雨下了一夜,江聞岸就在雨中淋了一夜。
他想讓自己理智一點,可是無論身上的寒意如何提醒內心要保持清醒,他仍然捨不得沈延。
同樣的雨天,弄雪閣裡的人也等了一夜,秋意染了一身,唯有窗外滴答的雨聲為伴。
他沒有去。
先生!沈延不管不顧闖入雨簾之中,竟莫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先生,你怎麼跑出來了?
江聞岸沒說話,渾身僵硬地看著他,只有睫毛上承載水珠不堪重負落下時才偶爾眨一下眼。
沈延搓著他的手,只覺冰涼僵硬。
心中實在心疼,先生,怎麼了?
江聞岸不說話,他便忍不住胡思亂想,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還是我昨夜做得不好,讓先生不舒服了?
他想著一切的可能性,到最後先生哭了,我還不肯停下,那是因為他們告訴我這是先生喜歡的表現,所以我想要讓先生更加舒坦
對不起先生,我下次一定顧及你的感受,你
一滴淚無聲滑落,江聞聞不住搖著頭。
不是因為這個?那是為什麼?沈延握著他的手,專注而又急切地看著他,先生告訴我,我一切都改。我現在是先生的夫君,自然最聽先生的話,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作踐自己的身子。
他伸手將江聞岸摟入懷裡,感受到了不正常的熱度。
暈過去之前,他聽到沈延無比脆弱地說:不要丟下我。
江聞岸不想爽約,卻不得不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避,也以此懲罰著自己。
皇上下旨停止早朝,外人都不知曉發生了什麼,只有章太醫日日往宮裡跑。
人人都以為皇上的身子出了什麼大事,然而國師受朝臣囑託求見聖上一面,卻始終未能得見天顏。
承華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