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長髮披垂,有一綹正掛在肩頭,整個人有種溫柔的神性。
湛平川驀地想起喬治·沃茨那幅《選擇》中手捧紫羅蘭,輕嗅山茶花的棕發少女,可愛美好。
而蘭斯此刻卻心思微漾,因為他聽清楚了湛平川最後那一串話。
當然,兒媳婦姓蘭,大孫子姓蘭之類的葷話從他耳邊拂過,已經被他自動忽略。
但多年的敏感多疑讓他很快捕捉到一個關鍵詞,身份。
湛平川說,他爸有點身份是什麼意思?
聯邦政府的身份?還是各大公會的身份?
入學以來,湛平川一直表現的慵懶散漫,玩世不恭,但從上次刺殺波拉斯的精準和利落看,湛平川不像是沒受過訓練的。
難不成湛平川和他一樣,身份背景並不普通?
可為什麼要隱瞞呢?
或許,湛平川到星大來,也是另有目的。
湛平川從陽臺進來,拍掉一身晨霧,隨手將手機放在桌上:“醒了?”
蘭斯闔上眼,再睜開,眼裡已經沒有了疑慮,反而掛上一縷笑意:“嗯。”
湛平川喉結一滾,把目光從蘭斯被咬破一點的唇角上移開:“咳,好像快上課了,等你一起走。”
昨天吻太用力了,
沒收住。
真不怨他,雖然他有豐富的小黃片品鑑經驗,自認已經看淡各種老師,但自己動手實踐還是第一次。
果然這玩意兒最忌紙上談兵,看那些千篇一律,仰天長鳴的小o老師,他還以為自己性冷淡了呢。
“好。”蘭斯爬起身。
兩人很快梳洗完畢來到教室,藍樞稽查隊的人還沒撤,學校裡一片肅殺之氣,兩位長官的死訊攪得大家人心惶惶,心思早已不在學業上。
湛平川這回知道厄迪夫已死,也就懶得裝刺頭了,他剛打算坐在蘭斯身邊,就見前排的唐鯉精準捕捉到了他,“騰”的站起身,朝他而來。
湛平川心頭一跳,預感不妙。
然而此刻再躲已經來不及了,這個甜梨酒味的小o像個酒罈子,一骨碌就滾過來了。
“湛平川!”
蘭斯緩緩抬起眼,若有若無地打量唐鯉,然後慢條斯理的從包中抽出了筆記本。
湛平川順嘴胡說八道:“咳,同學你聽我說,今日東非氣溫驟降,乞力馬紮羅它”
“我是來把這個還你的!”唐鯉打斷他,從兜裡猛地掏出兩千塊錢。
湛平川:“?”
蘭斯單手撥開鋼筆,在筆記本上寫下詩人艾倫·夏皮羅的經典詩《anr》。
唐鯉深吸一口氣,似是下了某種決定:“雖然你不喜歡我,但我還是不應該獅子大開口,讓你用兩千塊買我的燒麥。”
湛平川只覺狂風怒卷,大廈將傾,命運的咽喉被人死死勒住。
他連忙抬起手:“你等——”
唐鯉愧疚道:“尤其是明知道你家裡那樣困難,你爸爸每天撿破爛偷腳踏車把你養大,你媽媽又早早去世,我這樣做太過分了。”
湛平川兩眼一黑,彷彿生命線被人抹平。
蘭斯筆尖一偏,劃花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