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會耽擱三媽做衣服呢?發現不對勁就跟母親說了,母親就去查了,才知道那個李裁縫用家裡的布料接外頭的活,母親想著這是過清明節,又不是過新年,大家也不是等衣服穿,就立刻把李裁縫辭退了。三媽她不高興,讓母親把李裁縫請回來給她做旗袍。我想要是把李裁縫找回來,母親的臉面何存?這才請三媽跟我一起來杭州,買衣服,遂了她的心願。這事全是因我而起。還連累母親拿了五十個大洋給三媽。”
“你在為你婆婆說話?”這姑娘不僅不是逆來順受,而且還要給婆婆出氣。
“是父親此刻,還給我提點,足見父親和母親都心疼我,我才大了膽子跟父親說這些。母親在家也難。”
宋老爺看著這個兒媳婦,看來是自己不太瞭解這個兒媳,這個容貌,這等性格,去了上海自家那個兒子別看人五人六的,到時候定然被她吃得死死的。他一下子笑了起來:“我知道了。”
“謝謝父親。”
秦瑜站起身往外走,聽見三姨太在跟五姨太姐妹情深,跟五姨太細數懷孕注意事項,五姨太卻打了個噴嚏。
大太太給三姨太的五十個大洋,用十五個大洋被三姨太買了一瓶香奈兒5號,她此刻身上的味道就是這個味道。
味道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剛剛懷著孩子的小心肝,聞不得這個味兒!
作為宋家標準好兒媳,秦瑜本來是中午去火車站乘火車,不用早起。但是老爺和兩位姨太太要一早乘船回家。
她一大早起來,站著伺候老爺和兩位小媽。
“雅韻,都新時代了,你坐下吃飯。”宋老爺跟她說。
秦瑜坐下按照原主的記憶,吃得規規矩矩,她見邊上的三姨太,眼睛還是紅紅的。
吃過早飯秦瑜恭恭敬敬送他們出門,她替三姨太提了箱子送她上黃包車,在三姨太耳邊說了一句:“由來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三姨太被她戳中心頭,眼淚又滾出來,黃包車跑了起來,三姨太轉頭紅著眼睛怒視她,秦瑜拿著手帕揮手……
這個生日傅嘉寧過得異常開心,三天之後,她還戴著宋舒彥的山茶花頸圈。
傅嘉樹坐在駕駛位上,看妹妹脖子裡的頸圈:“我送你的鑽石項鍊是不是該拿出來見見天日了?”
“你那個太單調了,搭配衣服沒有點睛之感。”傅嘉寧伸手摸上了那朵山茶花。
傅嘉樹似笑
() 非笑看著她:“就算這朵山茶花是搭什麼都好看,那也不該天天戴,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傅家資金緊張了,所以三小姐都只戴一個這個飾品了。”
“不要你管。”
傅嘉樹正色:“嘉寧,宋舒彥是我的好友和我們家也算門當戶對,但是他已經成親了。”
父母雖然生了三個孩子,但是大姐早夭,所以家裡只得他們兄妹二人,傅嘉樹極疼這個妹妹。
“哥!舒彥哥哥是被逼成親的,你不是不知道,他反抗他爸媽了呀!”傅嘉寧嘟著嘴說,“現在新時代了,可以離婚的呀!”
傅嘉樹開著車,跟妹妹分析:“宋舒彥這麼做,我能理解他。但是從他太太的角度看,人家母親重病本就是一個打擊了,又遇到他當場拋棄,就是最後她母親亡故,夫婿都沒有出席喪禮。哪怕未來要離婚,他太太也是封建陋習的受害者,能否做事緩和一些?”
“可是我覺得,這反而證明舒彥哥哥做事果斷利落,你要是當斷不斷,人家還以為有機可乘呢!這個女人也太過於執拗了?明知道舒彥哥哥根本不認可她這個太太,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這不就證明封建思想毒害之深嗎?讓她成為一個沒有自己的思想,只依照那些條條框框而活的人。用魯迅先生的一句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