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話, 唐淼滿臉劫後餘生的慶幸,驚魂未定的去尋找說這句話的人,頓時錯愕不已,說話的人竟然是……那個被她遷怒的和祁譯年神韻極為相似的青年。
其他人也是詫異的看著越辭, 完全想不到他會在秦述動怒的時候開口說話打斷他, 就連秦述自己也是皺了皺眉,很是不理解他的行為, 開口問:“你說什麼?”
越辭瞥了一眼唐淼的慘狀,絲毫不理會其他人驚嚇的神情和秦述滿臉不善的表情, 完全沒有被他嚇到的意思,反而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 嘆了口氣說:“行了傻狗,嚇唬嚇唬就把人放走吧,別把事情做絕,聽話。”
聽……聽話?
竟然這麼和秦述說話?
一群人眼珠都要瞪下來了,包括秦夫人,作為瘋狗的親媽她都從來沒對她兒子說過這樣一句話, 而且這個青年明顯就是和秦述是不對等的關係,他哪來的膽子這麼說話?!
不管旁人何等心思, 秦述卻是不由得怔住, 他很想暴躁的罵對方一個狗血淋頭, 再讓他享受一下和唐淼同樣的待遇, 知道什麼叫做分寸。但是不知怎麼的隨著越辭那句“聽話”, 帶著無奈和嘆息的兩個字,就好像是一捧清泉悄無聲息的流入他的心田滋潤了他早已乾渴成沙漠的心田,瘋了那麼多年的大腦神經就這樣突然的得到了安撫,讓他驟然冷靜下來,理智也在漸漸回籠。
他怔了很長時間,這段時間裡其他人一直是大氣不敢出的樣子,生怕驚醒了這兩個相對而立的男人,然後就引發秦述更加瘋狂的行為動作,將整個屋子變成一個修羅地獄。
半晌後,秦述才緩緩開口,他背對著眾人,所以旁人無法看清他此時的面容,只能聽到他冷靜的聲音簡單的吐出兩個字:“放人。”
放人?
秦述說的是放人??!
眾人滿臉不可置信,前一刻還瘋狂的恨不能將唐淼置於死地的秦述,就真的聽了越辭的話,順從了那一句“聽話”,真的選擇放過了唐淼?
這是何等的荒誕,他可是秦述!
唐淼先是不可思議,隨後便真的恨不能喜極而泣,她顧不上說話,甚至此時的法的掙扎來掙扎去,滿臉難看的冷聲警告:“越辭,你鬆開,別試圖激怒我。”
越辭“嘖”了一聲,完全將這話當成耳旁風,同時熟練非常的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腦袋,說:“秦述,你已經不是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子了,更不是十七八歲無憂無慮的少年。你今年都三十出頭了,以後別再搞這些小孩子把戲,你該好好做個人了。”
秦述正在死命掙扎的身體聞言突兀的一僵,他側著頭去看越辭,眼睛泛著血紅,一瞬間看到的不是越辭,而是彷彿看到了祁譯年在同自己說出這樣的話。
那個人不曾和他說過這句話,但是後來那幾年他的身體日漸況下,在應付自己時也越發的不耐煩,秦述那個時候已經隱隱有了預感,祁譯年遲早會厭倦他們的敵對關係,再也沒有和他爭吵對立的興趣,終有一日他會說:秦述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做個人吧。
他盼著祁譯年能活下來,能活蹦亂跳,屆時還能生龍活虎的和他一直打下去,他們可以做一輩子敵人,互相算計爭吵對立,樂此不疲,直到兩個人都白髮蒼蒼再也打不動為止。但是沒有,祁譯年死了,死的那麼突然卻又是理所當然。
但是時過境遷,那句他隱隱有了預感卻不願意聽到的話,最終還是清晰的傳遞到了耳朵裡。
說不清是茫然還是委屈,秦述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看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巨大的悲哀將他淹沒,心智大亂之下,他本能的閉上眼睛吐出一句話:“不是說好的……這輩子都要和我不死不休嗎?”
所以,為什麼一個人提前死了,為什麼會厭倦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