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誰回答她的問題,她就看到了,自己左手被撩起的衣袖,手腕上還扎著針管。
針管裡的血液,因她的坐姿,已經開始往任若雪的身體裡倒回了。
任若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針管,吃力的抬起另一隻手,將連線著憶雪手腕的針管拔掉。
暗紅色的鮮血,剎那間就從她的手腕上流了出來。可她沒有顧上自己的手腕,而是用手壓住了憶雪手腕上,那被取掉針管的地方。
時柔俯身為母親壓著流血的手腕,驚嚇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怎麼會躺在這裡……”憶雪看著任若雪蒼白的臉上,她顯得越發的驚慌。
她只記得一個小時前,任若雪讓她來這裡一趟,說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對她說。
或許是好奇吧,她就順從的來了。可等她到了這裡之後,一句任若雪的話都沒有得到,她就沒有了知覺。
時清風這會兒把惡婆婆,還有盛忠業手腕上的針管,也一併給拔了下來。
“之……之末……帶我……回房間。”盛忠業攥著盛之末的衣袖,低聲示意著他。
他說話的嘴角邊,流淌著暗紅色的鮮血,當他咳嗽時,口中卻吐出了黑色的血。
“爸。”盛之末哭著叫喊。
惡婆婆俯身靠近盛忠業的身邊,用那佈滿皺紋的手,緊緊的揪著盛忠業胸前的衣服。
她感覺全身無力,好不容易才將身體挪動到盛忠業的身邊。
“誰……誰讓你這樣做的……”惡婆婆近距離的打量著盛忠業,老淚縱橫於面。“誰允許的……”
“咳咳……”盛忠業扯了扯嘴角,臉上泛著淡淡的笑意。“不需要誰的允許,是我……心甘情願的……”
惡婆婆哽咽的難受,一任淚珠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
“值得嗎?你真的……覺得這樣……值得嗎……”
惡婆婆揪著盛忠業身上衣服的手,手背鼓起醒目的青筋。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而我……甘之如飴。”
盛忠業的臉上始終保持著那種對惡婆婆寵溺的微笑。
惡婆婆痛苦的搖頭,第一次主動拉著盛忠業的手,甚至還將他的手,緊緊的握著,放在自己的胸口。
“不值得……”她低聲反駁著他的話。“在無佛寺的密室裡……你問我那個問題,我現在……回答你,好不好?”
“嗯……好。”盛忠業依偎在盛之末的懷中,虛弱無力的點頭。
周圍所有的人都沒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喘息一聲。面對此情此景,除了傷心難過之外,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唯有成全,默默的祝福他們,給予他們最後話別的時間與空間。
“我答應了,我答應跟你在一起了。其實有一句話,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過……”
惡婆婆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俯身靠近盛忠業。
“我只說給你一個人聽,好不好?”
“嗯,好……”盛忠業一再向惡婆婆點頭。
雖然他們已不在年輕,可他們對彼此的感情,卻依舊如同少年時般的純真。
白杉攙扶著母親,讓她靠近父親盛忠業。
惡婆婆趴在盛忠業的懷中,抬高下巴,嘴唇落在盛忠業的耳邊,說:“其實我早就被你打動了。”
“……”盛忠業沒有說話,臉上的笑意更加濃厚。他用那顫抖不止的手,摟著惡婆婆的身體。
第一次讓他感覺,他抱著白湖的時候,心裡是那麼的愉悅,輕鬆,自在。
“從我得知大師姐,因為替我解毒意外去世後,我就恨透了他。對他只有恨,再也沒有別的。如果有下輩的話,換我……”白湖抬頭正視著盛忠業,微笑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