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摸進暗沉沉的臥房裡。
挑起重重紗簾,乍見梳妝檯前坐著一道細瘦沉默的披髮影子,她嚇得差點叫出聲,好在很快便看清是自家姑娘。
穆令月藉著身後跳躍的火光凝視鏡中年輕的自己。
想到前世李潼對她的漠視,又想到多年來蕭安的默默守護,穆令月覺得自己可真傻,看不清誰才是真正的良配。
李潼一直心有所屬,為了他心心念唸的人幾次想要休妻再娶。但她不甘心,寧願和他相互折磨,也要死死守著辰王妃的位置,撐著最後的顏面,結果平白耽誤了一生,還落了個名聲盡毀,慘死外宅的下場。
直到死,真心待她的也唯有蕭安和南秀。連她的親姐姐都避她如洪水猛獸,不肯來看她最後一眼。
迎兒透過銅鏡見姑娘眼中蒙著淚,神情也異常哀傷,連忙擔憂地湊近問:“您這是怎麼了?”
眼淚順著雙頰流下來,穆令月喃喃道:“我負了蕭安。”
這話可真是把迎兒嚇壞了,回神後細聲細氣寬慰她道:“您說得這是什麼話。蕭侯世子不過是一廂情願,等您嫁給了辰王,南姑娘的執著有朝一日定能感動他,那不就是成就了兩對有情人?南姑娘還得好好謝謝您呢。”
穆令月有些茫然。
她想要糾正前世的差錯,彌補對蕭安的虧欠,可若如此……南秀又該怎麼辦?
男二上位文中的女配二
高家發生的這一場鬧劇南夫人還是從下人口中得知的。若是以往發生類似的事, 南秀決沒有這樣穩重,恐怕又要大鬧一場。
對於此事, 回家之後的南秀連提都懶得提,南夫人也只當不知情,心裡倒是覺得欣慰,認為女兒長大了,性子更沉穩了。要是能再清醒些,不執著於在蕭安那一棵樹上吊死,那就更好了。
從古至今只說女兒家是紅顏禍水, 要讓南夫人來評, 這蕭安也當得起“禍水”一詞,怎麼就能讓南秀這個死心眼的丫頭活像是被迷了心竅一樣。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 南秀竟然又是從噩夢中驚醒的。
夢裡照舊是對她厭惡至極、不假辭色的蕭安,還有望著她滿眼痛惜為難的令月。在夢中他們二人奉旨成婚,而她身穿喪服手提長劍, 披頭散髮闖進了喜堂。
周遭盡是奚落嘲笑的目光和低語聲, 她渾身都在顫抖, 幾乎連劍都握不住了。
蕭安皺眉問:“你又在鬧什麼?”
令月似乎想上前勸說她,卻被蕭安拉住,護在自己身後。
看到這幅場景,她更陷入了癲狂之中,流著淚喃喃說:“你的命是我救的, 你欠我的!”說罷舉起劍朝兩人揮砍過去, 卻被蕭安死死握住了手腕。
“從小到大, 還你的還不夠嗎?縱容你到現在, 仍然留你性命,留你南家榮華富貴, 你以為你憑的是什麼?”蕭安的語氣平靜又殘忍,隨即輕而易舉奪了她的劍,冷聲吩咐侍從,“送南姑娘回府。”
令月連忙握住蕭安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柔聲勸說道:“她是病了,你別嚇她。”
蕭安抬眸看向她。
他似乎還念著最後的情分,緩和了語氣道:“秀秀,回家去吧。”
此話一出,她的情緒瞬間平靜下來,含著淚輕輕問:“你會來看我麼?”
蕭安頓了頓,只是重複道:“回家去吧,不許亂跑了。”
“我不亂跑,我不亂跑。”她低聲唸叨著,轉身踉蹌著往外走。
——這夢真是太可怕了。
南秀醒來後背上滿是冷汗,小衫都被浸透了,心也砰砰直跳。她抬手壓了壓胸口,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置身灰濛濛的帳子內,腦海裡突然迴響起了沈蘭衣在高家嘲笑她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