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丹藥灑在他背上。
“我叫李聞洲,來自一座不知名深山。”
燕歸辭:“你還沒說為什麼出現,是來看我笑話,還是能幫我除掉烙印?”
“我沒有辦法除掉烙印,我救不了你,也救不了我自己。”李聞洲輕笑一聲,語調被月光浸著,透出惆悵。
燕歸辭:“你要是缺同伴聊天,想訴說你悲慘的過去,別來找我,我不想聽。”
李聞洲哈哈大笑,“我是好久沒和人說話了,你知道嗎?我曾交過一個人族女子當朋友。”
燕歸辭沒說話,盯著這個略顯瘋癲的狐妖。
李聞洲自顧自說下去,“人族都是騙子,她沒有心!她根本沒有心!”
“她是梁烽的女兒?”燕歸辭忽然插話。
聯想到梁烽意外“溺死”的女兒,天河城外鬆懈的防範和城主府密不透風的佈防,以及李聞洲死磕天河城,沒想過去其他地方禍害的行為,或許可以大膽猜測一番。
李聞洲:“是!她叫梁芷瑜!她騙了我,把我帶到這個地方,讓我變成這副模樣,我要殺了她!”
“她已經死了。”燕歸辭在他的喋喋不休中插嘴道。
此話一出,李聞洲的聲音戛然而止。
安靜沒持續多久,李聞洲的尖利嗓聲刺破夜色,那副文雅的面容變得扭曲可怖。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死!她在城主府裡躲得好好的,我要將她的家人都殺死,總有一天能把她逼出來!”
燕歸辭重複道:“她已經死了。”
是梁烽親口證實梁芷瑜的死亡,而且看靈堂裡二小姐找姐姐的樣子,以及城主府其他人中對梁芷瑜的死忌諱莫深,他傾向於梁烽說的是實話。
李聞洲情緒太過激動,耳朵和鼻子隱隱浮現出狐狸的模樣。
“你也騙我!你是他們的走狗!我也要殺了你!”
手指化為利爪,細白的牙齒向燕歸辭襲來。
墨傘撐開,燕歸辭反手一勾,傘面將李聞洲籠罩,墨傘邊緣彈射出細小尖刀,李聞洲化為原型躲開,一雙狐狸眼佈滿紅血絲。
“連你也要殺我,人族不可信,你幫他們再多,他們也不會信任你,你最後的結局也會和我一樣哈哈哈哈哈……”
他神情癲狂,嘴裡顛三倒四地重複著同樣的話。
“與其讓你成為他們的養料,不如我現在幫你了結,保住妖族的尊嚴。”
九尾再現,巨大的尾巴像一棵棵狂風中搖擺的大樹,妖力蔓延,讓月色染上紫光。
威壓洶湧而至,燕歸辭幾乎動彈不得。
他的眼睛變為豎瞳,泛出金光,而後金色被深不見底的黑吞噬,他的背脊傳來劇痛,像是有什麼要衝破皮肉。
墨傘成為支撐的柺杖,讓他不至於摔倒在地,李聞洲的妖力勾起他體內屬於妖的血脈,他化為蛇身,眼中殺意瀰漫。
細密的白光從天而降,交織成複雜古老的紋路。
墨傘無風自動,變小貼在燕歸辭眉心,令人安心的力量傳出,令燕歸辭回神。
他變回人形,伸手去勾衣服,卻抓了個空。
一件黑色衣服將他兜住,是和玄玉絲完全不同的材質,冰冷、沉重。
第二件衣服落下,才是他熟悉的玄玉絲,絲滑柔軟。
“什麼時候你化形時能把衣服也變出來,我看到其他妖都會這個。”
嘆息聲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