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裡面飄出來香味,炊煙還沒完全散去,和晚霞融在一起。
林霧推門走進去,“今天吃魚呀?”
“糖醋魚、鍋包肉、豆腐青菜湯。”燕歸辭報菜名,“先去洗手,我去打飯。”
林霧洗完手,坐在椅子上,熱騰騰的白米飯也正好端上桌,“你對我這麼好,都是我愛吃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天色暗下,光珠明亮,隔著晚飯的熱氣,燕歸辭凌厲眉眼都柔和幾分。
沒有千年後的陰鬱暴戾,他會笑、會哭,面容尚且青澀,眼睛很亮,上挑的眼尾也還沒有染上久居高位的威壓和兇厲。
燕歸辭看她,“上次我沒做你愛吃的,你踹我一腳,罵我十句,生氣一宿,隔天也不和我說話。”
林霧:“……哈哈,是嗎?那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燕歸辭:“吃飯吧。”
林霧扔一顆丹藥到他碗中,“吃了。”
燕歸辭拿起吞下,沒有猶豫。
“你不問這是什麼?”林霧看著他吞下去。
燕歸辭:“你讓我吃,不管是什麼東西,也不管我想不想吃,最後你也會讓我吃下去。”
林霧不滿:“別我把說得這麼霸道嘛,我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很民主的。”
她觀察著燕歸辭的神情,“吃完有什麼感覺?”
燕歸辭搖頭,“沒有。”
林霧站起,慢慢靠近他,站到他身後伸手環抱住他。
燕歸辭身體緊繃,雖莫名其妙,但也習慣林霧經常出人意料的言行。
他勸道:“不管你想做什麼,先吃飯再說,等會菜涼了。”
林霧貼著他的背,手壓在他腹部,緩慢搖頭。
從墨傘裡抽出的匕首鋒銳異常,輕易刺入他的腹部,沒有遇到任何阻隔,連掙扎也沒有。
燕歸辭驚愕回頭,看不清林霧的神情,她的眼睛被陰暗光線遮擋,一張時常露齒的唇線拉平,沒有一絲笑意。
他輕聲道:“剛才的丹藥,是解藥啊。”
反噬
燕歸辭捂著腹部, 壓住林霧的手。
匕首刺入體內,如此冰涼,比他的體溫還要冷, 血卻是熱的, 透過林霧的指縫滲到他手心, 把他們的手緊密粘在一起。
光珠嵌在牆上,正對著燕歸辭,他微微回頭仰起看林霧,依舊不掙扎。
掙扎有用嗎?
不知道, 但,實在沒意思。
林霧低頭,光線投過來, 她可以清晰看見他的眼睛。
情緒是空的,什麼都沒有,不掙扎反抗、不質問惱怒, 一雙眼水光瀲灩閃爍, 模糊地映出她的臉。
她嘴唇動動,想說“對不起”,可最終也沒說出口。
接過那麼多單子, 殺過那麼多人,她什麼時候道過歉,本是不得不為之的逢場作戲,又何必惺惺作態。
她沒有刺入心臟要害,而是選擇腹部,因為不確定這顆藥是否真是解藥, 如果不是,還有挽回的機會。
燕歸辭喃喃道:“這匕首有點涼。”
痛感同步傳到林霧的腹部, 她在心中問候庸醫全家,木著臉附和道:“是有點涼。”
燕歸辭:“你能感覺到?”
林霧:“庸醫害人,真對不住,讓你白挨這一刀。”
她緩慢從燕歸辭掌心抽出一隻手,佔滿血的手掏出止血丹想餵給燕歸辭。
燕歸辭嘴唇抿住,死不張嘴。
“你真想死是吧?”林霧惱。
燕歸辭不說話,眼睛盯著她,依舊犟著不願吃止血丹。
林霧一時無法,一隻手還按著匕首,她怕只要她一鬆手,燕歸辭就敢把匕首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