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器修拋棄的次品,林霧從垃圾堆裡撿出來給他,刀不太好用,靈力附著在上面會把它崩斷。
他沒質疑,質疑也沒用,從芥子袋掏出那隻粗糙的木劍,一下一下砍在樹枝上。
林中寂靜,燕歸辭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村民不對勁?”
林霧拿著木頭用靈力雕刻,隨口答道:“一開始吧,我發現他們都不眨眼睛,想想或許是他們練的功法比較特殊,後面又發現他們家裡沒有一絲人氣,跟荒廢幾十年似的。”
燕歸辭暗暗記下,他的觀察依舊不及林霧敏銳,知道怪異,卻不知問題在哪。
他不再問,認真砍樹。
林霧抬頭,“怎麼不繼續問?難道你就不好奇那些人究竟是什麼嗎?”
燕歸辭:“不好奇。”
林霧放下木頭,揹著手湊到燕歸辭旁邊,如果他問,她不一定樂意說,但是他不問,她就一定要說。
林霧:“這個村子百年前有幾百口人,後來因為瘟疫死了大半,有個醫修路過,幫他們治好病,結果他們恩將仇報將醫修殺死,用邪術祭祀保他們長生。”
醫修路過橫屍遍野的村莊,母親拖著死去孩子的屍骨,丈夫抱著奄奄一息的妻子,形如枯槁的村民向她求救。
她救了,用盡各種手段保住村民的性命,而就在她提出離開的當天,她沒注意到村民不自然的臉色,他們懇求她再留兩天。
這一留,就再無明日。
她的血液被抽出,村民像血蛭一般貪婪舔舐她的血,又將她烈火焚燒而死,大火從白天燒到黑夜,火色映紅沼澤的迷霧。
林霧:“他們沒想到醫修竟然不是人,而是一隻蠱蟲修煉成妖,死前蠱妖給他們下毒,詛咒他們體內無血、此生無後、永世被困在沼澤地,此生只能以怪物的身份活著。”
蠱蟲受天道眷顧而成妖,死後殘魂不滅,被村民壓制在這片灑滿鮮血的土地下。
蠱妖不是人,祭祀出現岔子,導致村民以人之身永生的願望失敗,成為蠱妖口中的怪物,需要透過活人祭祀才能獲取力量,還會渴望新鮮血肉。
村民每祭祀一次,都是在壓榨她的魂魄。
說是人,卻也和他們所假扮的灰猴妖獸沒有區別。
林霧說完還有些意猶未盡,多麼鮮血淋漓的精彩故事啊,寥寥幾句話,融進無數血淚。
那些放血割肉的凌遲痛苦,那些苦不能言的日夜折磨,那些追求永生的可笑行為,以及那些慾望與不甘,終究塵歸塵土歸土。
蠱,百蟲爭相食,活者名曰蠱,蠱者,天生邪性,嗜血好殺,因邪異不可成妖。
但這世上總有意外,此後世間再無一個天真良善的好醫修,或許也沒有下一隻成妖的蠱。
“故事聽完,你倒是給點反應。”林霧不滿。
燕歸辭:“你怎麼知道我的血對他們有效?”
林霧噎住,這還真是一下就問到點子上。
村民怕妖,因為蠱妖死前詛咒他們,終有一日死在妖手裡,可是蠱妖又不是神,既不能預言也不能言靈,所謂的詛咒只是死前放狠話。
至於她為什麼知道……是偶然聽一隻崇拜妖王的小妖說起過。
妖王還沒稱王之前,曾被人抓住做祭品,結果他們犯蠢,竟然主動去喝妖王的血,結果被全部毒死。
小妖所知也不具體,一開始她根本沒想到兩者是同一件事,是村民對燕歸辭的忌憚和放血祭祀的行為,還有那句“永生”提醒了她。
先前跟麻谷說妖會終結他們的性命,是故意想詐一詐他,麻谷的反應也給了她答案。
或許他們太過篤定自己的永生,甚至沒想過妖血裡有毒這一可能。
他們體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