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天之後的那個下午,我哥卻自己回來了。”
季悠錯愕的低喃:“回...回來了?”
雖然知道現在祁衍好好的,但她還是跟著鬆了一口氣,幸好沒出大事。
祁彧苦笑:“他身上有不少擦傷,衣服也不那麼整潔了,而且三天沒洗澡,身上灰突突的。
不過他的情緒很穩定,說話也極其有條理,就好像他剛放學回來,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我當時撲上去抱著他,他還嫌棄的把我推開,說自己身上都快餿了,要去洗澡。
梳洗過後,他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除了餓瘦一點,好像沒別的變化。
警察根據他提供的線索找到了綁匪藏身的地方,兩個成年的職業綁匪,掛在內網上的在逃人員,全死了。”
季悠情不自禁的一抖,突然覺得公寓裡暖氣的效力沒有那麼強大了,一股涼意好像穿透了她厚厚的毛衣,直達脊骨。
她嚥了咽口水,竟然覺得嗓子有點沙啞,彷彿自己在聽一個杜撰的故事一樣。
“全...死了?”
祁彧點點頭:“一個特別荒的溶洞,黑漆漆的,方圓幾里都沒什麼村落,除了現場有很多打鬥痕跡外,地上有燒焦的木柴和丟棄在一邊的麵包包裝袋。
問我哥怎麼逃出來的,我哥就說一醒過來兩個人就死在地上,他就跑出來了,還吃了他們剩在那裡的麵包。
可是警察仔細檢查了溶洞好久,也沒發現有第四個人的dna。
後續只能定性為,因為哪裡是沒開發過的深山,裡面可能有黑熊之類的猛獸,那個溶洞應該是某個動物的家,兩個綁匪是被猛獸弄死的,而我哥因為昏迷,逃過了一劫。”
季悠抿了一口水,努力鎮定道:“那祁衍哥真的福大命大。”
祁彧一挑眉,起身拉開椅子,坐在季悠身邊。
“那兩個綁匪,一個窒息而死,脖子上還留著麻繩的勒痕,一個被匕首刺進胸口,匕首上只有另一個綁匪的指紋,哪個猛獸這麼牛逼。”
季悠蹙眉:“那是兩個人互相殘殺?”
祁彧若有所思:“嗯,也有這種說法,反正死了都死了,他們都是被人僱傭的職業綁匪,後來也就沒再仔細調查。”
季悠軟軟道:“大概是分贓不均吧,我以前聽爸爸說過好幾種類似的案例,匪徒之間內鬥最後警方不費吹灰之力一舉全殲。”
祁彧道:“但是我那個老師認為,是我哥把他們倆解決掉的,而且他很堅定。”
季悠的手微微一抖:“不...不可能吧?”
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能把兩個成年綁匪弄死?
“可能到底怎麼回事,只有我哥自己知道。”祁彧聳了聳肩。
季悠用手心捂著祁彧的手掌:“但還好現在都沒事了。”
祁彧一笑,察覺到季悠擔憂的目光,他不自在的把手抽了回來。
“反正我家就是亂七八糟的,四個人擰在一起,越是彆扭越是掙脫不開。至於我媽和我爸的矛盾,我曾經問過我哥,他說為了維持我爸在我心中得體的形象,所以不說。”
季悠嘆了一口氣。
她覺得這是一個很漫長很沉重的故事。
這世界上的好多人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辛酸和秘密,能夠頑強的活下去,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她以前覺得自己的童年充滿了晦暗,但起碼她有一個和睦的家庭,有深切愛著她的父母。
他們努力給她勾勒了一個可以幻想可以期待的愛情的模樣。
“祁彧,我會好好愛你的,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十六歲的少女,輕輕的捧住了少年的臉,認真的凝視著他的眼睛,在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