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上一座大橋,橋面上鋪的鐵板轟隆隆響,車子也顛簸了起來。
季悠剛吃完一碗油膩的面,胃裡有點不舒服。
她想拉開車窗透口氣,但外面塵土飛揚的,一呼吸就是一嘴沙子。
這麼一比闌市簡直是人間天堂。
橋還沒有徹底過去,一邊站著個老太太朝司機揮手。
司機一踩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季悠立刻皺了皺眉。
老太太扒著車窗,用季悠聽不太懂的方言跟司機說著什麼,比比劃劃,嗓門還挺大。
司機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然後老太太拎著包,拉門坐了進來。
季悠立刻繃直了後背,語氣不太友善:“怎麼回事?”
司機含糊道:“送下老太太,不遠,你不著急吧。”
還不待季悠同意,司機開下了橋,就拐進了村間小路。
“你......”
季悠有點生氣,但又無計可施。
這種小鎮子上的司機講不通道理的,他們也不在乎什麼公司的規定,跑一趟路如果中途能拼車就拼,誰能跟錢過不去呢。
更何況季悠這種城裡人看樣子也不會再來了,他也不在乎得罪這一個顧客。
老太太上車之後沒怎麼說話,車子開到村口的時候,還真有人攔,老太太拉開車窗露了下臉,對面一看是村裡的人,就默默的散開了。
季悠也是第一次進這種小村子。
村裡鋪的都是水泥路,各家各戶也裝了大鐵門,但鐵門基本沒有關上的,老人都拎著小板凳坐在門口剝豆子,孩子們灰頭土臉的玩豆子皮,互相打鬧。
車子開得很慢,這老太太家住在村子裡很深的地方,一邊開她還一邊給司機指路。
村裡的人看見外來車輛都會抬起頭看一眼,然後再默不作聲的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
路過一個拐口,車子開得更深了,但是道路卻沒那麼好走。
路邊亂停著不少腳踏車,摩托,把道路擠的很窄,這一路過去,連個調頭的地方都沒有。
司機開始有點抱怨,後悔開進來了。
老太太沉著臉斥了幾句,然後從兜裡摸出來六塊錢,扔在司機腿上。
車停在了她家門口,老太太推開門下了車,狠狠的甩上了車門。
司機氣道:“這老不死的。”
他可不想這麼一路倒車出村子,於是繼續往前開,看有沒有哪個寬敞的地方能掉頭。
車子開得更深了一點,人漸漸少了起來,路邊的房子也都是被遺棄的老房子,掛著生鏽的鎖,懸著破碎的黑漆漆的玻璃。
司機嘟囔道:“有錢的都搬出去了,就留下一群野蠻人。”
季悠依舊沒搭理他。
這一趟下來,至少浪費了她將近二十分鐘。
人少的地方,總算寬闊了一點,司機開始謹慎的調轉車子。
季悠依舊向窗外看著。
突然,兩個廢棄房子中間狹窄的土路上,傳來聲嘶力竭的哭聲。
季悠疑惑的轉頭望去。
是個男人抱著孩子,正超他們車子的方向走。
大概想到路另一邊去。
孩子不住的掙扎哭嚎,用手推搡著,用腳瞪著,但都無濟於事,男人抱得很緊。
“吵死了,自己兒子都不知道管好!”司機煩躁的罵了一句。
男人的臉被孩子的身子擋著,季悠看不太清,但她卻知道,這個孩子一定不是男人的兒子。
村子裡窮,大多數的人的穿著季悠都有個印象,衣服也都是看起來都很廉價的款式,反正只要舒服,方便幹活就好。
這個男人穿的也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