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濟道:“哥想來想去唯有一人妥當,縣丞趙成棟。”
這才剛過初八,雖說南陽如今熱鬧,可這山上也冷的刺骨,尤其還不能唧唧索索的,畢竟張懷濟這個上司就在眼前,趙成棟忍不住開始懷念他婆娘熬得薑湯,這會兒要是喝上一碗,渾身就暖和了,這大正月裡跑山上來幹啥。
趙成棟暗暗搓了搓手,忽聽懷濟道:“趙大人,如今伏牛山的藥田,共有七百六十傾,這些都是南陽老百姓的命,有了這些藥田,老百姓才不捱餓,待明年這半山的閘口建好,便再無旱澇之憂,只保著這些山田,南陽的老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
趙成棟愣了一下,彷彿明白的張懷濟之意,頓時熱血沸騰起來,剛才還覺冷的刺骨,這麼一會兒就彷彿抱上一個熱火罐。若自己所猜的不錯,莫非張懷濟想舉薦自己升任南陽知縣?
趙 成棟前頭也曾想過這件事兒,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縣丞,誰不想往上升一升,張懷濟來之前,自己還想怎麼尋個門路送點兒禮,離開南陽這塊窮地兒,可誰想張懷濟一 來,原先窮的叮噹響的南陽,硬是變成了富庶之地,本說人多地少,張懷濟硬是能變廢為寶,把山上的荒田用來種藥。
有周半城跟慶福堂幫著,這件難如登天的事竟然成了,現在就是讓趙成棟走,趙成棟也的賴這兒。
張懷濟剛來的時候,趙成棟還覺這是個來頂雷的倒黴蛋兒,可後來趙成棟才瞧明白,人家不是倒黴蛋兒,人是來南陽鍍金的。
說白了,南陽知縣就是塊跳板,不過這塊跳板可不是誰都能借力的,首先,上頭得有巡撫大人撐著,下頭還得有周半城這樣得財主,捨得出銀子幫忙,再有,還得跟餘家這樣的家族牽上頭,有了這三樣還不行,還得有本事,想得出這麼些生財的道兒,才能把南陽變個樣兒。
當 然,最重要還得清廉,要跟梁榮似的,就知道往自己口袋裡劃拉,又怎會管老百姓的死活呢,所以,兩年前的南陽知縣,就是給人張懷濟量身定做的階梯,不過,之 前南陽是個燙手山芋,誰也不敢接,如今的南陽卻是個聚寶盆,南陽知縣也再不是人人躲著避著的官了,都恨不能爭搶著來南陽。
趙成棟 自然也想撿這個便宜,一是南陽如今都這樣,往後自然更不用說,好日子在後頭呢,二一個,南陽是張懷濟的起家的地兒,自然格外看重,即便張懷濟走了,南陽也 刻在了他心裡,而張懷濟的仕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一帆風順,將來不管張懷濟居何官位,都不會置南陽與不顧,有張懷濟這個通天的門路照應著,南陽的官兒格外 好當,所謂一動不如一靜,趙成棟自然更動心。
只可惜,自己沒門路,恐怕謀不到這個官,故此,也只動了動心思,便撂下了,哪想這麼個大餡餅忽悠一下就砸自己腦袋上了。
趙成棟真覺跟做夢似的,還怕自己猜錯了,磕磕巴巴的道:“張,張大人這是……”
張懷濟道:“趙大人,這一縣的老百姓,懷濟就託付給趙大人了。”說著抱拳深深一鞠躬,趙成棟忙扶著他:“張大人您這是從何說起啊……”
張懷濟道:“不瞞趙大人,過了年,懷濟想必要離開南陽了,吏部雖未發公文,也十之八九,巡撫大人讓我舉薦繼任之人,懷濟想來想去還是趙大人最為妥當,趙大人在南陽多年,南陽大小的事兒比懷濟還要清楚,更深知百姓疾苦,趙大人若接任懷濟,實乃南陽百姓之福。”
趙成棟眼角都有些潮潤,心裡也著實佩服張懷濟,雖說人家是來鍍金的,可這金鍍的,老百姓吃飽了,朝廷受益了,就連自己都升官了,而人家卻一心想著百姓。
趙成棟心裡明白,懷濟這些話是想讓自己當一個清正廉明的官,想到此,趙成棟開口:“張大人放心,下官保證萬事以南陽的百姓為要,當好南陽的一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