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賺不得幾個銀子,回頭再讓山匪劫了,不倒黴催的嗎,如今南陽的藥田,藥材市,在汝州府可拔了尖,等明年伏牛山上的閘口一修好,南陽的藥田就真成了鐵打的搖錢樹。
去年在這兒賺了一筆好錢兒的早來了,恨不能佔著好地兒多賺幾個銀子呢,去年沒來的,聞著風也跑了來,南陽本地的商家也不傻,趕上這時候,誰跟銀子有愁啊,一過初八就都開了門,早早就把燈籠紮好,掛在外頭,指望著十五這天的大熱鬧呢。
以前南陽沒人過燈節,愁還愁不過來呢,誰有這閒心,如今不用官府號召,各買賣家瞅準商機,自動自發就把燈紮上了,不說四里八鄉,就是臨縣以往都去汝州府趕集湊熱鬧的,如今都奔著南陽來了,一個是近,二一個,這裡比汝州府更熱鬧。
懷 濟難得說要出來走走,懷清自然高興,懷清大約瞭解哥哥的心態,當初兄妹倆來南陽的時候,那種蕭條凋敝的樣兒,懷清今兒還記著呢,街上少有行人走動,便偶爾 有一兩個,也是呆滯麻木一臉愁緒,整個南陽縣城除了引鳳樓跟天香閣,其餘皆是灰色的的,彷彿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生活再無希望。
而現在的南陽,卻是一隻初初破繭的蝶,正展開它炫麗的翅膀,美麗的南陽終於繁榮了起來,這是哥哥努力的結果,兩年裡哥哥幾乎沒在家吃過幾頓踏實飯,或許,哥哥也知道即將離開,故此想再看看南陽。
兄妹倆從東大街過去,懷清扯了扯他哥的袖子:“哥你看這個茶館還在呢。”
懷濟抬頭,果然,只不過當時簡陋窄小的茶館,已經闊出去一倍,門面招牌也都粉刷一新,不仔細瞧真認不出了呢。
懷清道:“哥,我渴了。”
懷濟笑了,邁腳走了進去,老闆娘迎上來:“瞧著兩位有些面熟,想來是熟客,兩位請這邊坐,要吃什麼茶?咱們這兒有暖胃的姜棗茶,這時候喝了最是好。”
懷濟看了懷清一眼:“就要一壺姜棗茶吧。”
“好咧,一壺姜棗茶。”老闆娘高聲嚷嚷了一句,聲音亮的整個茶館都能聽見,懷濟低笑一聲道:“小妹,這姜棗茶莫不是你出的主意。”
懷清道:“我倒是給伏牛山裡那位大娘寫了個姜棗茶的法子,卻不知這茶館的老闆娘怎麼知道的,不過,這樣也好,如今外地的客商多,大老遠的來南陽,若能喝上一碗姜棗茶,暖了胃也就暖了心,心暖了,往後自然會多來。”懷濟忍不住笑了。
兄妹倆正喝茶呢,忽的一個漢子站在桌子旁邊大聲道:“張神醫,您也來這兒喝茶啊……”
懷清一愣,盯著這漢子看了一會兒沒認出來,那漢子道:“小的是柳大虎,我這眼睛還是神醫給治好的呢。”
懷清才想起來,他是南陽的牢頭,卻見他沒穿著衙差的衣裳,不禁道:“今兒不當差?”
柳大虎忙擺手:“不當了,不當了,如今跟我婆娘在那邊兒開了個酒館,賣些吃食,比當差招人恨強多了,我這脾氣壓不住,又愛吃酒,這麼著倒自在。”
看見懷濟一驚,忙要跪下磕頭,懷清急忙站起來道:“這可該走了,回見啊。”說著扔下茶錢拉著她哥跑了。
柳大虎一愣,撓了撓頭,老闆娘道:“大虎,你認識這兩位客人啊?”
柳大虎道:“什麼客人,這是咱們南陽的青天大老爺跟他妹子張神醫。”
老 板娘一拍大腿:“我說怎麼瞅著面熟呢,可不嗎,那年張大人剛來南陽的時候微服私訪,也是在我這兒喝的茶,哎呀,這話怎麼說的,平常天天盼著大人來了,好好 磕個頭,沒有張大人,哪有如今的好日子,不想大人來了,倒成了睜眼瞎,還收了大人的茶錢,叫我這心裡怎麼過得去呢。”
柳大虎道:“嬸子您這話說的,張大人還能稀罕您這一碗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