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劇組都處於高強度工作的疲憊狀態,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又讓不少工作人員病倒了。
大家的情緒都不如從前穩定,有時候因為一點小事,也能起摩擦。
付悅的脾氣也突然變得暴躁。
付悅的工作要溝通協調多方, 容易得罪人, 她不怕事, 據理力爭、吵架都不在話下。
她從不對自己人發火。大家有多辛苦,她心裡都明白。
可最近幾天,她已經對燈光師發了好幾次脾氣。
燈光師叫鍾尋,三十多歲,大家都叫他尋哥。
拍攝間隙,方北夏把付悅拉到一旁,問她怎麼了。
「我要瘋了。」付悅壓著火氣,無奈道,「尋哥最近不在狀態,總出錯。」
鍾尋最近幾天把工作全權交給燈光助理,動不動就找不到人。就算人在現場,也經常魂不守舍,有時叫好幾次才能聽到別人說話。昨天早上,他手裡的裝置差點砸到人,付悅終於爆發了。
方北夏咬唇:「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誰知道。他不在劇組住,每天都要回家,之前還能按時到,最近已經連續遲到兩次了。本來就緊緊張張的,他這樣很耽誤進度。」付悅喋喋不休地輸出,煩躁地抹了把臉,「我壓力好大。」
鍾尋一開始就不住劇組,只是最近他到得越來越晚,不止付悅,攝影老師也在抱怨。
方北夏也看出他最近狀態不對,想了想說:「我抽空找他聊聊吧。」
「要不要讓他休息一下?他要是總這樣,我這邊壓力太大了。」
方北夏挑眉:「怎麼休息?」
拍攝已經進行一大半,再換燈光師不現實。
「看江總那邊能不能解決……」付悅看了她一眼。
聽到江總兩個字,方北夏愣了一下。
訊息已經發過去快一週,她還是沒等到他的回覆。
兩人之間的微信對話就僵在那,誰也沒有再說話。
他這個生氣的跨度可真長……
方北夏收回思緒,搖了搖頭:「我先找尋哥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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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候,方北夏提前瞄到鍾尋的位置,拿了盒飯就去他身邊紮下。
鍾尋捧著盒飯失神,過了好幾分鐘才發現旁邊坐了人。
他不帶情緒地看她一眼,滿臉都是疲憊,左眼眼白還有不大不小的血塊。
方北夏吸了口冷氣,關切道:「尋哥,你眼睛沒事吧?」
鍾尋像是習慣了,無所謂地說:「發炎了。」
鍾尋也感冒了,聲音帶著濃厚的鼻音。
「感冒藥你領了嗎?」方北夏在口袋裡翻了翻,發現裡面是空的,準備起身,「還有眼藥水,我房間裡有聚乙烯醇滴眼液……」
「我有。」鍾尋從兜裡摸出兩個小瓶的滴眼液,在她眼前晃了晃,「老毛病了。」
鍾尋比剛進組的時候瘦了許多。他們日日都見面,沒太明顯的感覺,而現在距離拉近,方北夏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然有些不忍心開口。
「哦……」方北夏用筷子戳著米飯,艱難開口,「尋哥,最近挺累的吧。」
鍾尋並沒有抬眼看她:「小方導,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
鍾尋比方北夏大七八歲,在這行很多年了,蔡思彬都管他叫哥。他叫她從來都是「小方導」,語氣親切,像叫自己的妹妹。
方北夏正要提起:「付悅她……」
鍾尋打斷她:「我知道,今天遲到是我的問題。」
方北夏被他的話噎住。
其實除了遲到,他最近魂不守舍,工作上出了不少差錯。
可他主動認領,她卻不好意思再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