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可以相信。”
他很難得會說信任一個人,豫王微微詫異了一瞬,就瞭然地點頭說道,“能被父皇與你都這樣相信,他自然是有他的出眾之處。”他就好奇地問道,“他的家族被滿門抄斬,你可知道緣故?”他心中好奇,豫王妃也蠻好奇的,急忙湊了過來。
畢竟,一個身世坎坷的美男子,真的太戳女人的心神了。
靖王就遲疑了一下。
他想了想方才淡淡地說道,“我知道得不多,不過是當年霍家因大勝為人忌憚,王兄應該明白。”
南朝早就腐化不堪,臣子們之間爭權奪利,哪怕外頭已經風雨飄搖,卻還都在內爭。霍家倒了黴,不過是因霍家太出息了的緣故。大家夥兒都敗了,可是霍家卻勝了,這不是榮光,而是催命符。畢竟總不能叫皇帝陛下覺得大家夥兒昏聵無能不是?
且靖王聽說皇帝也不大喜歡與北朝交戰太過英勇的霍家。
皇帝也不希望被人當做無能的人,反而這天下都在稱頌霍家的英勇。
因此,一切水到渠成,霍家被召回京中,下獄,審問都不必了,直接滿門抄斬。
“那時被奪去兵權,或是抄斬的還有幾家,死了的也就罷了,那幾個被奪了兵權的武將,竟然都殉國了。”靖王覺得不能理解。
為何要效忠對自己那樣無情的皇帝?
他不明白,只是他卻尊敬這樣的人。
“只是當年連父皇都曾經感嘆,若不是南朝自毀長城,只怕我們也不會這樣輕鬆就踏破天下。”
靖王也覺得皇帝難得是有幾分道理的。
豫王就沉默了起來。
許久,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霍家之事,當年我就聽南朝降臣說起過。霍家兩子,霍寧香乃是長子,本是一等一的人物,霍家累世忠心,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全族族誅,竟只逃出一個霍寧香。他的那個弟弟倒也是個人傑,若不是……我倒是當真想要和他軍前對壘。”
靖王正說這話,卻只覺得一滴滾燙的眼淚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下意識地看去,卻見阿妧正小腳兒晃在假山上,一滴一滴,吧嗒吧嗒掉眼淚。
“你今天是怎麼了?”
“不知道,只是,只是覺得很難過啊。”阿妧就呆呆地摸了一把臉,看見滿手的淚痕,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她只覺得心裡難受起來,抽噎了一聲撲進靖王的懷裡,低聲哽咽地說道,“很心疼啊,不知怎麼了。”
她本聽到阿蘿封爵心裡很快活,可是卻在聽到這樣滿門抄斬的時候,心裡難受得近乎要死掉。那麼忠心的家族,為什麼會落得個那樣的下場呢?若早知道會這樣,他們還會那樣奮不顧身,拼盡全力地守衛那個皇帝麼?
大概還是會的。
或許不是為了皇帝,而僅僅是為了那些百姓。
“瞧你們這些個糙男人,竟說些什麼抄家族誅的,這不是嚇唬人麼。”阿妧一向膽小,從小兒就怯生生的,豫王妃就嗔了豫王一眼,見豫王沉默地閉嘴了,急忙摸了摸阿妧的小胳膊柔聲說道,“妧妧也別怕。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咱們往後都不提了。”
說起來,霍家這般慘烈的結局,叫豫王妃心裡都不好受。她只覺得阿妧的心純良極了,愈發憐愛她,一路哄著勸著,直到到了皇后的宮中方才罷了。
阿妧又叫哭笑不得的皇后安慰了一把,抱著許多的賞賜抽抽噎噎地回了家。
她沒精打采的,連續幾日在家裡,卻都覺得昏昏沉沉,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這把寧國公夫妻給擔心壞了,寧國公夫人都不說去為南陽侯夫人籌備兩個庶女的婚事了,和寧國公今日大清早就帶著阿妧在園子裡散心。
見她蔫搭搭的,寧國公夫人得靖王的提點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