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徐雲中目露猶疑,輕輕掙脫開他的手,笑了一下:
“逯指揮有曹公公這棵大樹佑護,何須咱家來拉?”
逯杲微微一怔,很快明白過來:原來他與曹公公不和,是以總提防著自己,不肯吐露真言。
他是武人出身,雖手段狠辣,講話卻不會繞彎,拍起馬屁來,不管多露骨的話都說得出口,當下眼珠子一轉,諂笑著表態:
“徐公公這是哪裡話?小的頭頂只有一棵大樹,那就是萬歲!曹公公麼,只是小的當初急於效忠萬歲,一時投報無門,才花錢託了他舉薦。唉,可恨那會兒徐公公不在萬歲身邊,不然小的和您更對脾氣,也更服您的為人,說什麼也得找您來引薦不是?”
見他為了向上爬,可以在轉眼間拋卻曹吉祥,徐雲中方才結束試探,微笑著引入了正題:
“找誰引薦都不打緊,只要逯指揮忠心於萬歲,一心為萬歲分憂,便是咱家的同路人。”
“對,對。”逯杲見他鬆了口,忙笑著接話:“小的就是苦惱,不知萬歲現在究竟是何心思,尋不到路為他分憂呀。”
徐雲中假裝沉吟片刻,緩緩道:
“那些個文官奏疏裡列舉的種種罪名,擱其他皇帝的話,早就定下了死罪。可咱們萬歲仁義,向來顧念舊情,若非是大逆不道的滔天罪行,如何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大逆不道的滔天罪行”
逯杲回味著他的話,只聽徐雲中又道:
“逯指揮負責偵緝石氏一門不法之事,以你的所見所聞,您覺得石氏一門有反心嗎?”
逯杲登時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笑道:
“石氏一門擁兵自重,必有不軌之謀。”
沒過多久,逯杲自石彪府中搜出繡蟒龍衣及違式寢床,向皇帝上疏,稱石氏一門懷有反心,妄圖顛覆大明江山,繡蟒龍衣和違式寢床便是證據。
朱祁鎮既不著急給石亨定罪,也不命人查探證據真假,只將逯杲叫到御前,和顏悅色地嘉獎一番,並升他為指揮同知。
得到了皇帝的賞識提拔,逯杲便知自己押對了寶,並揣摩出上意:朱祁鎮不給石亨定罪,是因為罪名還不夠,而非不想。
於是他辦事更加賣力,絞盡腦汁拼盡全力地找尋一切可以置石亨於死地的證據。
經過兩個多月的偵查探訪,終於有所收穫。
天順四年正月,逯杲上奏:“忠國公石亨怨望愈甚,與其侄孫石後等日造謠言。近來光祿寺失火,石亨言:此天也。且畜養無賴二十餘人,專門伺察朝廷動靜,其心實怏怏懷不軌。”
前腳上了奏疏,後腳石亨家僕便在他的授意下出面告發,說石亨怨謗朝廷,欲圖謀不軌。
正月二十五日早朝,朱祁鎮將逯杲奏章出示給群臣觀閱,群臣憎恨石亨已久,眾口一詞地表態:
“石亨罪大,不可宥!”
戲唱到這兒,總算鋪出了帝王想要的臺階。他順勢而下,當場亮明態度:
“石亨之罪,於法難容,朕念其微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