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勸你一句,看在太子的面上,我才對你多番容讓,你要不知好歹,非得逆水行舟,便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言畢,他袍袖輕拂,飄然離去。
青蘿留在原地,雙拳緊握,身子兀自微微發抖,站在那裡靜靜出神,直到夕陽西下,餘暉灑進殿內,方緩緩邁開步子,往坤寧宮而去。
翻船
坤寧宮。
對於青蘿的到來,錢皇后顯是意料之中,淡然微笑:
“跟你道完別,吾就再無掛念,可以去向萬歲辭行了。”
“你真的要去白雲觀?”青蘿難以置信。
“嗯。”錢皇后點頭,臉往一旁的紫檀桌偏了偏,“自請退位的辭表,吾已讓人寫好了。”
青蘿循目望去,平展的信封靜靜躺在桌面上,等候著它的命運。
“就這麼認命了?”
錢皇后微微低下首,雙手緊握在一塊,再抬起頭時,又浮起淡淡的笑意:
“萬事萬物,強求不得。既然那是吾躲不過去的歸宿,又何苦掙扎?不如好聚好散,留個最後的體面。”
“什麼好聚好散?一點都不好!”
青蘿跨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腕,質問道:
“如果真覺得好,你為什麼一直掐著自己呢?”
被迫舉起的手心,赫然留下一排深深的指甲印,是她適才低首在心裡勸說自己時,狠狠掐下的。
錢皇后無言以對。
“我不認命,你也別認命。”
青蘿放下她的手腕,又抓起桌上的辭表,蹭蹭三兩下撕碎。
“寫什麼辭表?想殺人,自己不想舉刀,逼著挨刀的人自己去遞刀,這是什麼道理?憑什麼慣著他?那個男人要是同意廢你,就讓他自己來張這個口!”
“話是這麼說。”晶兒面現愁容,“可咱們乾熬著,也不是個事啊。周貴妃有太后撐腰,弟弟扶持,眾妃歸附,現在就連綠竹也躲著咱們,咱們難不成還能鬥得過她麼?”
這個問題令青蘿一陣心虛。
以往的交鋒破局,都有綠竹坐鎮指揮。
現在綠竹改換陣營,只剩自己了,她這個市井出來的野丫頭,能鬥得贏周辰安嗎?
“萬歲過些日子就要回宮了。”錢皇后語氣幽幽:“好歹夫妻一場,吾也不想等他說出恩斷義絕的話來,還是認了吧!”
“十天,不,七天,就給我七天,讓我試一試。”青蘿懇求著,“若是不行,我隨你同去白雲觀。”
錢皇后靜了片刻,才默默的點了點頭。
回尚寢局的路上,她邁著虛浮的步伐,一直問著自己:
元青蘿,你能不能行?
到了尚寢局,回到房間裡,她呆呆坐在床上,還是這麼問著自己:
元青蘿,沒有了葉綠竹,你能不能行?
綠竹,若是她在,會怎麼破這個局?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月上梢頭,她就那麼呆呆的坐著,細細回想著整件事的脈絡,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從去永安寺開始,每一幕每一句,都扒開來,拿著放大鏡仔細了瞧,直到天際泛起了魚肚白,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