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接過了信,迫不及待的開啟,娟秀有力的字跡現於眼前:
青蘿綠竹,見字如面。
吾命恐不久矣,倉惶之際,留此絕筆,望有朝一日,你二人重回故地,令它得見天日,洗吾冤屈。
尚寢劉氏,居心叵測,於長陵祭拜當日,以貼心之名,覆氈毯於馬凳之上,道是以防皇后娘娘下攆之時腳滑摔倒。然娘娘與其婢女皆未細察,氈毯表層浸潤清水,凡踩過之後,天寒時冷,須臾之間,鞋底之水便與地面結為一體,抬步時必受其阻,向前摔倒實屬必然,絕非娘娘大意所致。
只恨劉氏奸滑,餘雖察知端倪,氈毯卻已為其強行收去,以火烤烘乾,痕跡皆無,逮之不及矣。
此時餘已為其所禁,寸步難離尚寢局,更聞劉氏並召心腹密議,想來動手之時不遠矣。
絕筆一封,記下皇后娘娘之冤。若餘身死,必為尚寢劉氏構陷。惟願蒼天開眼,可見於你二人之手,白於御前,還吾清白。
信的最後署上司輿時楠四個字,並按上鮮紅的血印。
青蘿看得身子微微發抖,半晌說不出話來。
靈香也紅了眼眶,問道:“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封信你給別人看過嗎?”
靈香搖了搖頭,道:“我找到後,怕給她們瞧見了,便一直貼身揣著,這也是第一次看。”
青蘿囑咐道:“這信只能綠竹咱們三個知道,切莫透露給別人,就是以前尚寢局的老人也不行。”
“蘇尚寢也不行麼?”
青蘿搖頭道:“她跟郕王妃現在更是如履薄冰,咱們萬不能把她們牽扯進來。”
靈香點了點頭,又輕聲詢問:“劉尚寢不給你們面聖的機會,這信可怎麼呈到御前呢?”
青蘿搖搖頭:“便是有了面聖的機會,這信也不能輕易交出來。”
“為何?”
“劉尚寢的心機深就深在,做完了事,不留絲毫痕跡,和以前的柳尚儀一樣,即便你看破她們設的局,卻抓不住證據,到時分辯起來,還不是上下兩片嘴,黑的說成白的,死不認賬?再者又有周貴妃這個靠山幫腔,在聖上面前,僅憑這一封信,勝算能有多少呢?”
靈香忿忿:“難道就這麼算了?”
青蘿望著她,忽地有些恍惚,只覺她就像以前的自己,而自己越來越像綠竹,揣度起人心頭頭是道,不過半年功夫,在綠竹這位老師的教導下,自己已然成熟不少。
“不急,若是不能一擊必中,寧願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話音未落,只聽外邊放風的艾望遠咳嗽一聲,高聲唱喏:
“劉尚寢。”
青蘿和靈香臉色一變,青蘿忙將信藏在懷裡。
便聽劉尚寢叱道:“起開!”
艾望遠“哎喲”一聲,劉尚寢已帶著兩個宮女走了過來。
劉尚寢睨著眼,將青蘿和靈香打量一番,道:“你們躲在這兒幹嘛呢?”
靈香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青蘿。
青蘿還未開口,“啪嗒”一聲,自她身上掉下一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