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疼,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去,猛一看也不知是笑是哭。
歪頭一瞅,是興安拉著自己一起跪下,伏在那裡瑟瑟發抖。
“老奴該死,擾了萬歲的心性!”
翻閱奏摺的手停住,空氣中又是寂靜一片,連沙沙聲也沒有了。
片刻,頭頂傳來他沉如深海的聲音:
“打算去哪兒呀?”
“龍虎山。”
“哦?”
“聽說龍虎山是修道聖地,奴婢想去那裡潛心修煉,脫了這凡軀,好接得住萬歲的福氣。”
這次換興安朝她瞪圓了眼珠子:
“啊?”
話音一落,一聲低笑自上方傳來。
那輕微的笑聲如一縷微風飄散開來,消融了空氣中令人窒息的寒冰,氣氛頓時祥和鬆弛許多。
被逗樂的至尊帝王合上手中摺子,望向青蘿時,眼尾掛起淡淡的笑意:
“你既有向道之心,在哪兒都是一樣,就留在宮裡煉丹吧。”
“是。”青蘿揉著膝蓋,“奴婢一定修真養性,給陛下煉成九轉仙丹,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不是給我煉。”摺子隨手扔在一旁,至尊帝王指指跪在地上的大太監,“是給興安公公煉,讓他吃幾顆,好壯壯他的膽。”
興安尷尬地笑了下,連忙圓場:“老奴倒也不是為了自個兒,伺候萬歲這麼長時間,知道萬歲是菩薩心腸,不會和底下的人計較。只是不來這一出,怕逼不出青蘿姑娘的下半句啊。”
青蘿心道:你可以吱個聲嘛,磕我膝蓋作甚?
“別跪著了,起來說話吧。”帝王發話。
“是。”
跪著的兩人手肘撐地,緩緩站起了身。
御案前的帝王勾勾手指,示意她到身邊來。
青蘿邁著略顯搖晃的步伐,慢步到了他跟前,那隻熟悉的渾厚手掌伸來,握住她的小手輕輕一帶,下一個瞬間,她已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抱在懷裡,一手穩穩摟著她的肩膀,一手輕輕摩挲她的膝蓋:
“磕得疼嗎?”
“還好。”
興安瞧在眼裡,低頭一笑,躬下身子微微趔趄著退了出去。
空曠寂靜的殿閣內,只留御案前的兩人說話。
“在外頭遊了一圈,到底經受不住風雨波瀾,又想躍龍門了?”
“呃”
被這霸道的雄性氣息包圍,青蘿不由自主的又煩亂起來,因為這種霸道,喚起了她心中對他深深的恐懼:不論她與他如何說笑,他都可以隨時翻臉,要走她的性命。
想起身又不敢,她只好垂下眼簾,避開他的目光。
“嗯?”
他強硬的扳過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青蘿避無可避,只得正面回道:
“天下都是萬歲的,奴婢也一樣,躍與不躍,您說了算。”
事已至此,她已放棄幻想,反正他是至尊無上的帝王,他要,她就得給,沒有其他選擇。
捏在下巴的手指登時撤走,他冷哼一聲,眸子染上一抹寒色:
“你若心裡情願,自然兩方歡喜,聖寵眷顧之下,你這株小青蘿也能開得久些。你若不情願,還惦記著宮外頭的竹馬之交,也不打緊,朕沒空理會,無非是嘗過鮮兒,就任你自由開謝,朝榮夕悴罷了。”
聽這話裡意思,他是誤會自己在進宮前有相好的情哥哥,所以才不願委身於他。
若是急著否認,他定愈發不信,若是由著他誤會,以後的日子也夠嗆好過。這位喜怒無常的帝王,嘴上說著不打緊,心裡卻驕傲得很,一個應對不好,那就是瞎子夾豆腐,不爛搞到爛。
“唉——”她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