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臥房外頭沒有守人,是以小丫頭們也不知道少爺緣何這麼晚還不起來。
一個小丫頭託著腮對同伴道:「要不……我們進去叫叫少爺吧?少爺睡了這麼久,起來怕是要頭暈了。」
另一個稍大的丫頭道:「那可不行,侯爺可是留宿了,吵醒侯爺怎麼辦……」
小丫頭詫異道:「少爺臥房不是連著暖閣嗎?侯爺多半是宿在暖閣了吧……」
大丫頭一拍她腦袋,湊近低聲說:「真不知羞!少爺和侯爺……」
小丫頭聽完愣了愣,她人小,聽不太懂這些情愛之事,但仍然笑道:「姐姐的意思是,侯爺會常常陪著少爺對不對?那太好啦!少爺平時都不笑,只有看見侯爺才會笑,有侯爺陪著多好呀!」
大丫頭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覺得小丫頭說得也沒錯,便繼續在門前等候著。
又是一刻鐘後,臥房的門才被人開啟,方無竹站在門後,只隨意披了件外衫,對外頭小丫頭道:「你們少爺起了,打點水來吧。」
蕭府的小丫頭都是守規矩的,連忙垂著頭喊了一聲侯爺,也不敢抬頭去看,利索地轉身跑去打水了。
方無竹走回屋裡,蕭陽月還躺在床上,眉間的神色懶洋洋的,昨日那件紅衣雖然還穿在他身上,但已是皺巴巴髒兮兮的了。昨夜他想把衣服脫下來,可方無竹偏不讓他脫,鬆鬆垮垮在身上被揉了半宿,用金線繡在衣領上的花穗都被扯下來幾段,估計是再也不能穿了。
蕭陽月愛乾淨,本該將衣服直接脫下,可他現在著實很累,雖說這麼晚才醒,但實際上也沒睡幾個時辰,身體酥麻,不想動彈。
方無竹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直看到蕭陽月疑惑起來。
蕭陽月:「看著我幹什麼?」
「無事,只是覺得你很美。」方無竹笑道,「每每我醒來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你,我都想說這句話。」
蕭陽月微微瞪他一眼,扭過頭去。
方無竹:「好了,把衣服換下吧,一會兒你的小丫頭們要打水過來了。」
兩人正在蕭府慢慢起床更衣洗漱時,朝堂已然變了天。
早朝時,皇上便下旨去蕭陽月浮萍閣閣主之位,閣主之位暫且虛懸,閣中一切指令直接聽令於皇上。
浮萍閣閣主之位落空,文武百官皆大為震驚,武將集團內部爭鬥此起彼伏,雖然武將們對蕭陽月一直以來都有不滿,但蕭陽月作為一個連繫武將中各個勢力的人,又是浮萍閣之首,權力之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猝然沒有了頭銜,必然在武將中掀起軒然大波。
文官集團內部更是暗流湧動,皇上如今自己掌握浮萍閣,不知今後又會有怎樣的安排。
午後,方無竹去皇宮面見皇上,蕭陽月則去了浮萍閣的官府,奉還閣主官印與名帖,與原來的下屬做了餘下的瑣碎交接。
早朝的事還未平息,很快,午後便又從皇宮傳來賢坤侯自請削去爵位的事,此事更是讓文武百官一片譁然,一石激起千層浪,京城很快便將這個訊息傳開了。
方無竹不甚在意,從御書房出來後還有閒情在宮內溜達了一陣,皇帝也早知道他要來,老早便已把旨擬好了,他去了也不過是給旁人做個樣子罷了。
不過,他現在要去見一見他此次回來需要見的另一個人。
蕭陽月離開浮萍閣官府的時候,方無竹像昨日那樣在不遠的大門外候著他,過了今日,他們的確就是兩個再與此地無牽掛的閒人了。
兩人回了蕭府,蕭府一如往常,不論蕭陽月是否是浮萍閣閣主,蕭府也都只有他一個主子,府上的人照樣把他當做少爺。方無竹讓蕭府的丫頭去吩咐廚房多加一飯菜,晚上還有客人上門來。
蕭陽月聞言,詫異地望著他,問:「